钟行小心问:“那……咱们还去京郊吗?”
他心里是有些高兴的,他实在怕郡主又有个什么意外,回去必然要被责怪。_k?a.n?s_h`u,p¨u\.*c~o·m¨但他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不然慕芸当场就能让他体会一下责怪的滋味。
“不去了。”
钟行彻底放心了,正准备调转马头回府,却见沁柳并无动作,只默默的看着他。
慕芸仰头看了眼蔚蓝的天,长叹了口气:“去灯月阁。”
钟行忽然就明白沁柳看他的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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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月阁在曲江东岸,高台建筑,下临广场。
每年新科进士雁塔提名后,便会在此击球宴饮,广场杂演百戏,引众人围观,称为灯月阁球会,也算是京中一大盛事。
此刻不是春闱的时候,自然没有那样热闹的景象。但自太宗皇帝起,马球便作为强兵之策引入军中,军中自然有自己的校场,但也有不少不当值的京中守将相邀灯月阁打球。
慕芸坐在高处吃着拨好的枇杷,看下头骏马飞驰,众人手持鞠杖,逐球相击,好不热闹。~1/7/k^a^n¢w·e?n~x,u¨e..~c·o′m/
未看多久,慕芸便瞧出来双方各有一青面郎君,技艺出挑,往来奔走,轻巧灵活,其余人见他二人得球,欢呼声比旁人得球更要兴奋,想来应该是双方的领头。
棋逢对手,气势相当,便很是有趣了。
慕芸看其中一人纵马运球,纵马避过众人干扰,连击数次未止,最后便只差一个挑空大打便能得球,却在空中生生被截了下来。
那球便就此易主,又陷入了新一番的追逐。
慕芸瞧着瞧着,忽然觉得那两人都有些眼熟。
她拉了沁柳过来:“你觉不觉得,现在那两个走在前头的很是眼熟?”
底下众人奔走飞驰,沁柳有些看不大清,但也不觉得奇怪:“想是哪家的勋贵世子,这京中来来往往的,总是看过几回的。”
钟行凑过去看了一会,也摇摇头。他只认得与柳蕴然有结交往来的。
慕芸便也没放在心上。
一场球毕,底下那两人擦汗之际,似乎瞧见了慕芸。?晓*税~C·M,S_ ·追^嶵·歆/漳′节~
其中一个肤色黑些的,忽然冲她挥了挥手,匆匆擦了汗,转身往楼上奔来。
另一人也仰起头看过来,也跟上楼来。
这回沁柳便看清楚了,她有些惊奇:“这是宣平侯府的秦二公子吧,与表小姐定亲那个?”
慕芸叹着脑袋问:“是哪个?”
“后头那个高挑白净些的。”
“你怎么知道?”慕芸又问。
“到底是侯门子弟,与王府有些往来,曾与他父亲来过几次王府,我见过一两次。”
慕芸有些兴奋地坐了回去。
陈诗婉的未婚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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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坐定没多久,就听见外头脚步声,一并传来的还有几声兴奋的“郡主!”。
慕芸忍不住皱眉,秦嘉言看着白白净净的,怎么这样没有规矩,听起来比打拳的钟行还像个猴儿。
但很快她就发现,像个猴儿的不是秦嘉言。
因为第一个窜进来的是走在前头那个肤色稍黑些的,身量比秦嘉言稍矮些,但看起来还算精干,她瞧着面容隐约觉得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
那人倒是丝毫没有一点生分,热络得好似她俩昨日刚见过,满脸惊喜,一来就问:“郡主今日怎么在这儿?要不要同我们去打两把?”
慕芸拧眉,面对他的熟络有些犹豫的开口:“你是……?”
那人的脸色顿时萎顿下来,满是震惊:“你不认得我了?”
慕芸歪头。
那人正要说话,就被后头跟上来的秦嘉言拎着领子扯了回去:“他是永安伯府的世子宋珩,幼年也蹭与郡主玩耍过,只是被他父亲安排去军中待了几年,此番是因军中无事,得了探亲的假才回来的,郡主恐不记得他。”
慕芸心想:我其实也不太记得你。
但她还在从永安伯府的世子这个名号里,从她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找出了一些关于宋珩的残片。
小时候就是个嘴上不消停的,但胜在白净可爱,比现在好看。
她悄悄打量了会秦嘉言,有了宋珩的对比,她看秦嘉言便更顺眼了。觉得陈诗婉这个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