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话，卫百苏索性将心中疑问问了出来：“方才在殿上，你并未回答母皇的话，是觉得独孤少将军所说，有所不妥么？”

殷离恨并未言语，只是看向独孤阅：“我想先问问独孤少将军，方才殿上，独孤少将军是否是遵照内心所想，提出那个惩处的计策？”

卫百苏却越发不解了，黛眉深深皱起。

独孤阅却长笑一声，说道：“我听爷爷提过殷大人当年一些旧事，爷爷总说，殷大人是将兵法运用纯熟更胜爷爷当年，如此，果真是如此！单这一条‘知彼百战不殆’我今日算是见识了。”

卫百苏心中顿时一动，目光染上惊讶：“如此说来，你虽然提出酌情惩处，竟也并未真心认同！”

“正是！”

独孤阅的神情顿转沉肃：“臣是领兵打仗的武将，唯记一个准则，那便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那些人，或许当初是迫于前丞相凤鸣昊，才不得已附庸，只是皇储可曾想过，若是轻饶了这些人，那么那些刚正不阿，被凤鸣昊满门屠尽的直臣，又当如何？”

“皇储也许会觉得，那些妇女幼子无辜，只是成大事者，有些牺牲，就算不忍，却也必须为之。”

独孤阅的话，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卫百苏的耳中，让她心中只觉得被重锤压着，沉闷地有些喘不过气来。

“既然如此，为何方才在殿上，你不直接了当和母皇说这些话？”

“当时不讲，是臣看出来，陛下心中也在动摇，如今陛下龙体欠安，殿下身为皇储，这些忧心之事，臣也只能让殿下来抉择了。”

卫百苏抿唇，沉默了许久，她目光定定地看向殷离恨，有些艰难地问道：“所以，殷大人，你也是认同独孤少将军所说的么？”

殷离恨的目光迎上卫百苏那双清泠的凤眸，终究，他缓缓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