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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山蹲在一旁翻译:"老阿布说,这比你们卫生队的磺胺粉管用。"
老人指着第二株植物,阿魏草,根须上缠着褐色菌斑,散发着硫磺味。
"阿魏草,对于治疗拉肚子有奇效。"
"治跑肚拉稀,比黄连素还灵。需要在太阳没出来之前采摘。"张大山翻译着。
最奇特的是第三样——沙棘胶裹着旱獭油脂凝成的琥珀色块状物,在光线下呈现出蜂蜜般的质感。
“沙棘可是好东西,是草原的宝贝,沙棘叶和骆驼刺蜜可以治疗晒伤,沙棘胶和旱獭油脂可以治疗冻伤。”
顾清如低头在笔记本上记录着,将这几株植物的样子、生长特性、采摘要点、治疗对症都一一记录下来。
临别时,顾清如取出早己准备好的盐、茶和白糖送给阿布都——这些在草原上是比货币更珍贵的硬通货。
老人笑了笑,接过这些东西,转身从毡房支柱上取下一大束灰绿色的干草。
草茎上还挂着几颗苍耳似的刺球。
"防狼毒草,狼怕。"
老人搓碎叶片,浓烈的樟脑味立刻驱散了药草香,"烧着更管用。"
顾清如会意,郑重地收下防狼草。
告别阿布都老人,走出毡房时,己经接近下午三点多了。
见两人出来,郑永岳快步上前,
"走吧,我们回连队吧。"
三匹马在灼热的戈壁上踏出连绵的烟尘。
夜晚,七连连队办公室。
煤油灯的光晕在斑驳的土墙上摇晃,李峰正在写着人员分工计划。
“笃、笃!”
突然两声极轻的敲窗声。
他皱眉抬头,窗外空无一人,只有戈壁的风卷着沙粒拍打玻璃。
“谁?”
李峰起身推开门,风灌进来,地上赫然躺着一封信封,没有署名,只用铅笔潦草写着:「李连长亲启」。
李峰关上门,用裁纸刀小心拆开信封——
里面是一张从杂质纸上撕下的纸页,背面用不同字迹拼贴着举报内容:
「李连长:
姜学兵与制药厂勾结,深夜排毒污水入河。
——知情人」
纸页边缘还粘着几块干涸的深蓝色污渍。
李峰的指节猛地攥紧,纸张皱出裂痕。
下一秒,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折起信纸。
把信锁进抽屉最底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