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掌心有常年握枪留下的茧,却温暖干燥。
“先喝点水吧。”
顾清如点点头,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抓着他的手,连忙松开。
陆沉洲似乎没注意到这个小动作,转身走到马尸面前。
顾清如看见陆沉洲蹲下来,利落地割断马鞍上的皮绳。
当民兵在三十米外的风蚀凹坑里撒生石灰时,陆沉洲从马褡裢里取出半袋苜蓿,均匀铺在尸体上。
"这是边疆的规矩,"他拍掉手套上的草屑,解释道,
"牲口为主人死,总要让它带着粮草走。"
远处传来铲土掩埋的闷响,混着民兵的简短悼词。
风卷着沙粒掠过新土堆,很快就把人工痕迹抹得模糊不清。
陆沉洲从军绿色挎包里取出几块压缩饼干和一个军用水壶,递到顾清如和陈讷面前。
饼干用油纸包着,边缘己经有些磨损,显然是在挎包里装了许久。
"先垫垫肚子。"
顾清如小口咬着饼干,压缩粮食特有的碱味在舌尖化开,陈讷狼吞虎咽地吃着,碎屑掉在衣襟上都没察觉。
“你们连队病号情况?”陆沉洲问。
顾清如简略说了知青点涝坝水被污染的事,说到二十多个知青上吐下泻时,声音像绷紧的弦。
"李卫民同志在白崖山遇到狼群..."她说到这里顿了顿, "没能回来。"
她省略了制药厂排污的细节,只说是意外,她不想再拖陆沉洲下水。
陆沉洲沉默地听完,眉头己经皱成"川"字。
"张建国,王向东先回营部报告。"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七连可能有集体中毒事件,让卫生所准备二巯解毒剂。"
"能骑马吗?"他问,"我们送你们回连队。"
顾清如点点头。
她看见陆沉洲转身对民兵们打手势,两个民兵利索地翻身上马。
顾清如看着陆沉洲指挥若定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这荒凉的边疆之地,原来也有如此令人心安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