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同志!你是咱连唯一的卫生积极分子,思想觉悟高,更要响应‘学习实践相结合’的最新指示!
这么光荣、这么关键的带头任务,组织上交给你!
由你带领姑娘队,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你得用实际行动证明,这宝贵的学习名额给得值!大家说,是不是?”
旁边的马大脚立刻接口,声音响亮却有点盲目:
“刘副连长说得对!这活儿除了顾同志带,谁能拿下来?顾同志行!肯定行!”
一片附和声响起。
顾清如微垂着眼,将眼底那抹冷意盖得严严实实。
刘副连长这“信任”的帽子太大,拒绝就是“挑轻怕重”,牢骚就是“思想落后”。
白天她拒绝了给蒋文娟药膏配方,他就在这等着她,趁机打击报复呢。
挖地窖这个活,仅凭十来个姑娘根本不可能按期完成。
他刚好可以说她革命意志薄弱,趁机夺了她参加赤脚医生培训的机会。
既然他出招了,顾清如自然接招。
顾清如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时,脸上己带上一种被“信任”激发的、带着点决然的激动:
“感谢组织信任…可、可眼下确实难啊!
李连长,刘副连长,姑娘队现在满打满算就11个姐妹!
锄头、镐头断的断,豁口的豁口,拢共剩不下几把能出力的。
去年冬储,三十个壮劳力干足月才存两万斤菜…”
顾清如话锋一转,显出破釜沉舟的决心:
“既然是组织考验,是革命需要,再硬的骨头也得啃!
我,顾清如,接下这军令状!”
食堂角落传来张大山家的小声嘀咕:
“往年挖窖都是男工班扛大梁,今年咋全甩给姑娘家了?那冻土疙瘩...”
刘建军脸上刚绽开胜利的得意笑容:“这就对——”
“不过!”
顾清如的声音清脆地截断了他,带着一丝“为了完成任务必须解决困难”的恳切与耿首:
“刘副连长!为了保质量、赶进度,完满完成组织交办的重任,我需要您批准两件事:
第一,紧急借调男劳力20人,支援十天!
第二,请拨发20把结实耐用的新锄头和十字镐!
少一样,这任务我怕…就要愧对组织的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