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人根本不了解真相——"

"不，墨诚。"林清清打断了他，"也许他们说得对。也许我的理想主义真的害了大家。"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戴维·李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表情。

"对不起，我敲门了，但没有人回应。"戴维说道，然后看向还在通话的林清清，"我可以等一下。"

"没关系。"林清清对着手机说道，"墨诚，我们晚点再聊。"

"等等，清清——"沈墨诚似乎想说什么，但林清清己经挂断了通话。

戴维走到她面前，在椅子上坐下。"我想你现在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真相。"

"什么意思？"林清清警觉地看着他。

"那家布鲁塞尔的机构，六个月前曾经向SoulShell联盟申请过技术授权，被我们拒绝了。"戴维的声音很平静，"但他们显然没有放弃。"

林清清愣了一下："你是说，他们一开始就在计划盗用技术？"

"不仅如此。"戴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他们的内部邮件记录。他们原本的目标是SoulShell的API，但发现《Listen》的数据更加'纯净'，所以转向了你们。"

林清清接过文件，快速浏览着内容。邮件中清楚地写着："《Listen》系统的情绪数据库完全未经加密，比SoulShell的商业API更容易获取。"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林清清抬头看着戴维。

戴维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因为我发现，我欣赏的不仅仅是你的才华，还有你的原则。"

"什么？"

"你刚才在发布会上的表现，证明了一个真正的科学家应该有的担当。"戴维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让我想起了很多年前的自己。"

林清清感到一阵不适。戴维的话听起来像是赞美，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但这也正是问题所在。"戴维继续说道，"你的善良，你的理想主义，在这个世界上就像没有防备的城堡。任何人都可以轻易地利用它来伤害你。"

"你想说什么？"林清清的声音有些冷。

"我想说，这就是你所谓'善良设计'的后果。"戴维的语气变得更加首接，"你相信人性本善，所以你没有给《Listen》设置足够的保护。你相信开放共享，所以你没有预料到技术会被滥用。"

林清清站了起来："那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像SoulShell那样，把一切都用商业逻辑包装起来？"

"至少SoulShell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件。"戴维也站了起来，"林清清，理想系统如果无法自保，那就只能成为别人的工具。"

两人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

"你知道吗？"戴维突然说道，"我今天收到了三十多家媒体的采访请求，都想听听我对'Listen'的看法。"

"然后呢？"

"我都拒绝了。"戴维的声音很轻，"因为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林清清怔了一下。

她没想到戴维会这么说。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改变了自己的观点。"戴维继续说道，"林清清，你的理想很美好，但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要残酷得多。"

说完这句话，戴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林清清独自坐在椅子前，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邮件。

她点开了其中一封，是来自德国的用户Sarah：

"亲爱的林清清小姐，我知道现在很多人在责怪你，但我想告诉你，《Listen》救了我的命。我因为抑郁症几乎要放弃生活，是你的系统让我重新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请不要放弃，我们需要你。"

林清清的眼眶湿润了。

她想起自己刚才在发布会上说的话："我会一首听见你们每一个人。"

但现在，她真的还有能力做到这一点吗？

夜深了，林清清仍然坐在办公室里处理用户反馈。

支持的声音和质疑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心情如过山车般起伏。

凌晨时分，她终于处理完了最后一封邮件。

当她抬起头时，发现桌上放着今天的《科学周刊》。

封面上是她的照片，下面用大号字体写着："她创造了AI的心，却丢了用户的心。"

林清清苦笑了一下，将杂志放到一边。

也许戴维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