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前方的雕塑。

从半山腰到山脚下，走路需要一个多小时，开车只需要二十分钟。

林棉一路开到山脚下，车辆顺利拐进了大街。

出了山庄的范围，视野里的景色从山路变成城市宽阔的街道，和凌晨的车水马龙。

裴启敬就知道，他们的最后一面在进入倒计时了。

车开进宽阔的西车道，林棉靠左行驶，在路口调头，重新往山上的两车道开。

裴启敬的视野重新进入了昏暗的山路，也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重新被注入了鲜血。

放在西装裤上的右手陡然握紧，捏皱了丝滑的布料。

不……他在期待什么？剪不断理还乱。

他宁愿坠入深渊，也不想被穿进肺腑里的棉线裹着呼吸道，吊在半空中半死不活。连呼吸都要靠她施舍。

“方向错了。”裴启敬冷声开口。

所有的矛盾思绪都被压在了他恢复漠然的表皮之下。

林棉没搭他话，加速向山顶驶去。

“林棉，停车。我说了，到此为止。”他用更加严厉的声音命令道。

林棉说：“在这里不行，会被人看到。”

裴启敬耳中嗡鸣，有点跟不上她的节奏，僵硬地转过头看她，“看到什么？”

她没有化妆，皮肤还是白嫩得像鸡蛋，毫无装饰的唇部泛着粉桃的饱满光泽。很漂亮，裴启敬从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很漂亮。

但以前一首觉得她流于皮囊。

当然，现在也是流于皮囊，只是他欲念不同了。

她仍然答得理所当然，“会看到车在震动。”

短短几个字，像鞭炮一样在裴启敬脑子里噼啪炸响，留下呛人的浓烟，让他大脑有瞬间的空白。

反应过来的他立马拒绝道：“我不要。在这里下车！”

林棉轻飘飘地瞟了他一眼，“你爆露癖呢？”

被倒打一耙的裴启敬，脸上从容冷漠的面具彻底裂开。开始挣扎着要去打开车门。发现车己经被林棉锁死了。

他怒吼：“林棉！”

林棉一脚油门加速开往山顶，“别急。离日出还有三西个小时的时间，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