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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授给她的,都是经验之谈。
婶子们也是好心,她结婚,家里长辈一个没来,也没听她提起父母,有人不知轻重问起,林玉琲含糊地说,父母在很远的地方,来不了。
不知道她们怎么脑补的,反正没人问她。
担心她一个小姑娘不懂这些事,特意趁着这会儿,给她教一教。
年轻的姑娘们被排斥在一边,好奇不己。
到底是什么悄悄话,她们听不得?
杨小梅年纪比较小,懵懵懂懂地问她妈:“彭婶和宋婶跟林姐姐说什么?”
何英拍拍女儿:“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杨小梅撇了撇嘴,她都这么大了,还不算长大吗?
临近中午,院子里的香气越来越重,肉类蒸煮炒炸,散发出的香气各有各的奇妙,都引得人喉头滚动,馋虫在肚子里闹翻天。
有人扔了挂鞭炮,噼里啪啦炸开,年轻小伙子们吆喝起声:“接新娘子喽!”
小孩子们跟着起哄:“新娘子!新郎接新娘!”
院里的人声愈发嘈杂,事到临头,林玉琲忽然紧张起来。
可能是因为,那纸结婚证来得太容易,少了点儿庄严感。
也可能因为,栾和平给了她足够的尊重和空间,让她对己婚身份的转变,没有切实感受。
但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真的结婚了。
人己经进了堂屋,女孩子们在卧室门口象征性地拦了拦,便将人放了进去。
林玉琲坐在喜床上,抬眼间,对上了那双灼人的双眸。
他面上的喜意一览无余,素来沉稳淡然的男人,唇角高高翘起,满面春风不外如是。
跟在他身后的伴郎团,也呆立在原地,眼睛止不住的往喜床上瞧,这新娘子也忒好看了些,比画报上的姑娘还漂亮。
“哟,新郎看傻眼了。”
“我有这么漂亮的媳妇儿,我也天天瞧。”
婶子们打趣着,也催促着:“快些吧新郎官,咱们新娘等好一会儿了,可别误了吉时。”
栾和平大步走到喜床前,弯下腰,将自己的新娘横抱起来。
起哄声差点儿掀翻屋顶,林玉琲下意识抱住他脖子,将脸埋在他怀里,只露出红彤彤的半边耳朵。
他抱着她,将她放在自行车后座,家里的自行车也被仔细擦过一遍,车头上还挂了一朵大红花。
栾和平跨上车,载着他的新娘,后面跟着一溜自行车队,绕着几条街转了一圈。
路上有小孩儿追婚车,后面伴郎团,便抓着糖果瓜子撒出去,孩子们欢呼雀跃的声音,跟随着车队飘了一路。
原本按照当地习俗,是新郎载着新娘从娘家到自己家,但林玉琲没有娘家,于是绕一圈又绕回来。
巷子里的桌子特意挪到一边,给车队腾出位置,回到自家院子,大家都等着他们。
栾和平停下车,林玉琲也跳了下来,栾和平伸手的动作中止,遗憾地收回手。
他媳妇儿真好抱。
林玉琲不清楚具体流程,紧跟着栾和平。
栾和平牵着她,两人走进堂屋。
堂屋也重新布置过,对着大门的墙壁上,挂上了一张大幅的主席像。
一个穿着西口袋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说了几句对新人的祝词,然后道:“接下来,请这对新婚夫妻,向主席同志宣誓。”
林玉琲看着那张人像,心中激动又紧张,她不知道还有这个环节。
她能对上帝说谎,但绝不能对他说谎。
这一刻,这场婚姻欠缺的庄严感补上了,补得特别足。
宣誓词是栾和平说一句,她重复一句,林玉琲声音紧绷。
“团结互助,勤劳持家。”
“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互敬互爱,携手共进。”
还好,这些她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