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睡早起身体养成了习惯,过了睡觉的点儿,回家路上,林玉琲一个劲儿打哈欠。_0+7·z_w¢..c·o^m/
天己经黑透了,月光却亮堂堂地撒在路上,照在人身上,给人打上了一层柔光滤镜,远远看去,像一幅极美的画。
路上行人稀少,林玉琲抱着男人劲瘦的腰,靠在他背上打盹儿。
栾和平担心她睡着了掉下去,一手扶着车把,一手将横在自己腰上的两只小手抓着,故意引她说话。
“卷子卖到机关中学,乖乖又有奖学金拿了。”
林玉琲困到发沉的脑子听见“奖学金”,稍稍转动了一下,又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地说:“嗯,我……我请你们吃饭,吃好吃的……”
栾和平:“我做的不好吃吗?”
“好吃……”
尾音都被吞了。
栾和平换了个话题:“给大姐做的衣服快好了,到时候跟着卷子一起寄过去,她一定高兴。”
林玉琲稍稍打起点精神,担心地说:“你记得跟大姐说,不喜欢不合适,别勉强,以后见面了,我再画她喜欢的设计图。”
栾和平说有大姐的照片,她怎么知道,竟然是十多年前的照片,还是合照。
那是栾和平刚离开他养父母家的时候,在他父亲家照了一张全家福。
没有母亲的全家福。
照片上的几个人都没笑,甚至冷着脸,又是黑白照片,有一说一,怪吓人的。`咸′鱼·看.书¨ *免.费?阅,读!
但林玉琲还是仔细看了好一会儿,那会儿栾和平才十几岁吧,还是个青葱少年,个头己经很高了,只比他身旁的兄长矮一个脑盖。
他冷冷的盯着镜头,下颌微压,面无表情,凶戾暗藏,像随时会扑咬过来的狼崽子。
旁边是大哥跟大姐,栾和平大哥跟他长得有几分像,但不全像,轮廓更柔和。
他要笑不笑的,唇角微微上翘,但眼神平静无波,看不出丝毫笑意。
大姐则除了一双眼睛,完全不像父亲。
她跟栾和平一样,遗传了父亲的三白眼,但眼型偏圆,眼珠黑亮,是冷艳大美女的长相。
她很明显地垮着脸,把不高兴写在了脸上。
坐在最前面的栾和平父亲,比栾和平看起来还凶,一身凶悍气势,隔着照片都能感觉到,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藏血的刀锋、硝烟未散的枪炮之类的具象。
若是当成全家福来看,这照片别扭古怪。
但要当成艺术照,那可相当成功了,几个人都各有特色。
至于为什么会拍成这样——
“老头子想让他养子养女一起拍全家福,我大姐想抱着我妈遗照、我二哥遗物拍。”
他二哥去世时年纪太小,局势又紧张,除了一张满月照,没有别的照片。ˉ.3???8@看|,?书??网?_ |\免,=费|.阅′读?
林玉琲:“……”
最后结果显而易见,栾和平的养兄姐们没有出现在照片上,遗照也没有。
“我妈遗照只剩下一张,被老头子藏着。”
栾和平说:“我去的时候,他给我看了一眼,大姐跟妈长得像,很漂亮是不是?大姐说,妈比她好看。可惜,我长得像老头子。”
他当时陈述的语气很平淡,林玉琲却忍不住抱住他。
“大姐会喜欢的。”栾和平的声音将林玉琲从回忆中拉回来。
他说:“我给她描述过,她很期待。”
“再给你也做几身夏装吧。”林玉琲盘算家里的布料,“那块米黄色的布挺好的,透汗轻薄,给你做件上衣。”
很淡的黄,快近白了,栾和平的衣服除了白衬衣,大部分都是深色,夏天穿着太热了。
栾和平无奈,媳妇儿心疼他当然很好,但……灰色衬衣他能穿,那个黄色料子,他买来给媳妇儿做裙子的,那么嫩的颜色,他穿像什么话。
不能首白的拒绝,媳妇儿一片好心。
栾和平迂回道:“马上厂里要发夏季衣服了,不用给我做衣服,你再做几身。”
林玉琲困劲儿过去一点,好奇问:“夏季衣服什么样?”
栾和平说:“跟去年一样,我柜子里绿色那套。”
衣柜是林玉琲收拾的,大衣柜打好之后,林玉琲仔细跟栾和平说过哪些衣服放在哪,他很听话,该挂起来的衣服不会折了往抽屉里塞。
她仔细回想,绿色……
“那套是不是有点儿厚,夏天穿。”
栾和平知道她说的哪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