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烛火彻夜长明。
权贺桉就这样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守在龙榻边。
首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床榻上,邓窈蒽的手微微动了动。
紧接着,那苍白干裂的唇瓣轻微地开合了一下,溢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呻吟。
“呃…”
“窈蒽,你醒了,能听到朕的声音吗?”权贺桉倾身向前,紧盯着眼前的女人,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沙哑和狂喜。
“陛下…”
邓窈蒽下意识地回应,声音细若蚊蚋。
她感觉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沉重不堪。
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正被一个熟悉而滚烫的怀抱紧紧拥着。
她睁开眼,想看看眼前人。
可视野里却只有一片化不开的浓墨般的黑暗。
邓窈蒽一惊,猛地抬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
没有模糊的影子,没有光线的明暗变化,只有无边无际的黑。
心里有些不祥的预感,她轻声问道:“陛下?殿内不曾掌灯吗?”
权贺桉的心在她睁开眼的瞬间提到嗓子眼,又在看到她茫然空洞地晃动手指时,重重地沉了下去。
那双平日里顾盼生辉、灵动狡黠、盛满星光的含情目,此刻己然没有了焦距。
“娘娘,”黄院判的声音颤抖,“能、能看到烛光吗?哪怕一点光?”
是黄院判的声音。
邓窈蒽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失明了。
“本宫看不见了?”
黄院判早己匍匐在地:“娘娘,微臣无能,那夜昙散之毒实在霸道,己伤及娘娘目力经络...不过臣定会竭尽全力,找法子治好娘娘的眼睛。”
邓窈蒽静静地靠在权贺桉怀里,那无边的黑暗最初带来的惊悸,在听到黄院判惶恐请罪的话语后,反而奇异地沉淀下来。
“莫怕,朕在这里。天塌下来,也有朕给你顶着。你只管安心养伤,朕会穷尽天下之力,为你寻回光明。”
“臣妾不怕,”她摸索着抬起手,精准地抚上权贺桉紧绷的面颊,“能活着见到陛下,己是万幸。”
触到他湿润的眼角时,她微微一怔。
他竟为她落了泪。
权贺桉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朕答应过要护你周全,却让你遭此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