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窈蒽执白，莹白指尖拈起棋子，姿态闲适得近乎慵懒。

她轻轻一笑：“二哥既让了我，那我就不客气了。”一子落下，竟是首取中腹天元。

邓璟挑眉一笑，黑子紧邻星位落子。

邓窈蒽淡然跟手，白子如飞燕点水，轻盈精准。

沐芸妆静静看着黑白子的交锋。

只见邓璟凝神落子，因思索身体微微前倾，一缕发丝垂落额前，他无意识抬手拨开。

那瞬间的侧颜专注，指节分明的手与光滑的紫檀棋篓相映，竟有些出尘的意味。

她微微在心里感叹，不愧是一家人，两人的手都是极好看的。

邓璟似乎察觉到那道清冷却专注的目光，落子间隙抬眸望去，恰撞进沐芸妆尚未来得及收回的视线里。

西目相对。

手指一松，黑子应声而落，位置却失了精准，落得有些靠内。

“哥，回神了。”

邓璟这才惊觉自己竟然走神了，他脸上惯常的风流笑意不减：“哎呀，窈儿这一下，气势如虹，哥哥一时胆寒，落子都手抖了。失敬失敬！”

暖阁里重新响起轻松的笑语，沐芸妆也微微垂下眼帘，掩去眼中波澜。

那惊鸿一瞥的专注与关切，仿佛从未出现过。

邓窈蒽抬眼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下，又不动声色地扫过旁边垂眸饮茶的沐芸妆，两人之间那份微妙而无声的气息流动，让她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却也没点破。

——

自那日之后，邓窈蒽日常的消遣，除了听听八八更新的剧集、看看宫人新寻来的话本子，更多了一项令坤宁宫暖阁充满生趣的活动。

那就是西人弈棋。

沐芸妆下得不算多，观棋时却格外专注。

偶尔邓璟陷入长考，手指无意识摩挲紫檀手杖的麒麟头时，她的视线便会在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短暂停留...

随后又极快、极轻地移开，快得仿佛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