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琴音停下,老太太轻轻鼓掌,声音温和:“姑娘,这琴声里有故事,像…像我先生从前那把旧琴。” 她叫沈静秋,曾是音乐老师。
她没多说自己,却问起“老红”那道疤的来历。听完,她沉默片刻,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画着圈:“疤痕啊…有时候不是残缺,是光找到入口的地方。”
她起身告辞,背影挺首,步伐从容。
魏如意低头看着“老红”琴身上那道深深的划痕,夕阳正斜斜地照在上面,疤痕的边缘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温润得不可思议。
回家路上,雨后的城市清新湿润。路过流浪猫驿站,崭新的“橘爪的春天驿站”灯箱己经亮起暖黄的光。
几个防风雨的猫屋干干净净,食水充足。
一只三花猫从猫屋里探出头,警惕地看了看她,又缩回去,里面传来小猫细弱的叫声。
魏如意停下脚步,没靠近打扰。
她想起冲过十公里终点时冰凉的雨水和滚烫的煎饼,想起老周说车间里老冲床的震颤,想起沈静秋那句“疤痕是光的入口”。
橘座扒拉着新买的自动喂食器,踏雪优雅地舔着爪子。
煤球从高处跳下,金瞳扫过魏如意,最后落在踏雪颈间那颗淡金珍珠上,凝神片刻,才踱步离开。
魏如意走到“老红”身边,指尖再次抚过那道温润的疤痕,触感真实而平静。
财富买不来十公里雨战里骨头缝透出的冷和咬碎牙关的坚持,买不来老刘隔着雨幕递来的滚烫煎饼,买不来沈静秋那句点破迷雾的低语,更买不来这道让旧琴声音更深沉的疤痕。
但它买来了跑过风雨的双腿,买来了能温暖流浪生命的“橘爪驿站”,买来了这把接纳所有不完美的“老红”,让她在抚过疤痕的指尖下,触摸到生命最坚韧的底色——在破碎处,光才照得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