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令人窒息的憋屈。
他们赢了,他们找到了证据,他们撬开了证人的嘴。
可就在他们即将把胜利的旗帜插上高地的那一刻,敌人却首接引爆了整个山头,告诉他们,游戏结束了。
这是一种比失败更让人难受的胜利,一种空洞的、苦涩的胜利。
佐藤健司瘫坐在地上,他看着许峰,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他背叛了自己的同僚,选择了当一个证人,可现在,他要指证的人,死了。
他成了镁国人这盘棋里,一颗被遗弃的废子。
千叶真平气得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用日语和俄语咒骂着,他感觉自己像个小丑,被那帮西装革履的政客玩弄于股掌之间。
许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那份花名册。这本他费尽心机才找到的名册,此刻变得无比沉重。
上面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一份血债。
石井西郎死了,可这些名字背后的人,大多还活着。
他们分散在霓虹的各个角落,改名换姓,成了医生、教授、商人……成了这个国家的“社会精英”。
法庭审不了他们,镁国人要保他们。
那谁来审判他们?
许峰缓缓抬起头,他走到窗边,和梅法官并肩而立,看着远处沐浴在晨光中的东京城。
这座城市,正在从废墟中复苏。
但在这份复苏之下,埋藏了太多的罪恶和谎言。
他的脸上,没有了愤怒,没有了不甘,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平静之下,是即将喷发的火山。
“梅法官。”许峰开口了,声音低沉而坚定。
“嗯?”梅法官看向他。
“您说得对,法庭上的审判,或许己经结束了。”许峰的目光,穿透了玻璃,仿佛看到了那些隐匿在人群中的恶魔的嘴脸。
他转过身,看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但是,对这些罪行的审判……才刚刚开始。”
这一刻,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千叶真平停下了脚步,小林雪子抬起了头,她们都从许峰的眼神里,读到了一种让她们既熟悉又心悸的东西。
那是属于一名抗联战士的眼神。
在白山黑水间,在弹尽粮绝时,在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时,才会出现的眼神。
不妥协,不放弃,不死不休。
梅法官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知道,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许峰手里的那份名单,不再仅仅是一份证据。
它己经变成了一份……死亡判决书。
……
夜色如墨,东京的繁华街区灯火通明,银座的霓虹灯将天空染成一片迷离的紫色。
但在城市的另一端,目黑区的一栋高级公寓里,却笼罩着一层死亡的阴影。
书房内,前731部队第二部部长,如今的东京大学医学部名誉教授——吉村寿一,正享受着他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光。
一杯上好的苏格兰威士忌,一本德文版的细菌学专著,壁炉里跳动着温暖的火焰。
战争的硝烟早己散去,他成功地用一身白大褂洗白了沾满鲜血的过去,成了受人尊敬的医学权威。
他刚刚在一次学术研讨会上,慷慨激昂地批判了“某些国家”在生物伦理上的缺失,赢得了满堂喝彩。
想到那些无知的西方同行投来的敬佩目光,吉村寿一的嘴角就不自觉地泛起一丝轻蔑的笑意。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他那些关于“人体对极端环境反应”的精辟论述,其数据来源是哈尔滨郊外那个冰冷的手术台上,一个个活生生的“马路大”。
石井西郎的“自杀”,对他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死人,是最好的保密者。
现在,他安全了,可以高枕无忧地享受这份用罪恶换来的尊荣。
他端起酒杯,正准备再抿一口,书房的门却“吱呀”一声,被一阵风吹开了。
不对,没有风。
今晚的东京,连一丝风都没有。
吉村寿一心中一凛,多年来被刻意压抑的警觉瞬间苏醒。
他放下酒杯,目光如鹰隼般扫向门口。那里空无一人,只有走廊昏暗的灯光投射进来,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他缓缓拉开书桌的抽屉,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把柯尔特M1911手枪,这是他从一个被解剖的镁国飞行员身上“借”来的纪念品。
“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