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路，是学生想走的路，但它更是为了能将这条‘为生民立命’的大道，铺得更远、更稳的基石。”

“若有一日，前程与此道相悖——”

“学生，会择道而行。”

话音落下，院内一片死寂。

咔！

一声轻响。

陆游之手中的刻刀，终于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那双浑浊的老眼中，第一次透出真正的赞许和笑意。

“不错。”

“知其然，还想知其所以然，有格物之心。”

“心怀苍生，却不讳言私利，有圣贤之基。”

他站起身，将手中刚刚雕好的，一条活灵活现的小木鱼，随手丢给了苏墨。

“从今日起，你便留在我这格物所。”

“至于学籍，老夫会亲自去跟陛下说一声。”

“孔方正那里，他不敢有二话。”

……

另一边，祭酒堂。

一名助教快步走入，对脸色铁青的孔方正低声禀报。

“祭酒大人，查清楚了……那苏墨，被陆老祭酒带去格物所了。”

孔方正握着茶杯的手猛地一紧，额上青筋暴起。

“他怎么敢！”

助教小心翼翼地劝道：“大人，陆老祭酒他……毕竟曾与先帝彻夜长谈，当年礼部尚书想削减格物所的用度，被他一句话堵在宫门外三天三夜，颜面尽失。我们……”

孔方正胸口剧烈起伏，最终，身子一软，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颓然坐倒。

他将那口恶气，化作一声咬牙切齿的命令。

“去！给他办入学文书！”

“按规矩办！”

……

格物所内。

苏墨握着手中那枚温润的小木鱼，正式在这处国子监的“禁地”，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

他将那枚东宫令牌，悄然收回了怀中。

就在苏墨心神激荡之际，那个一首埋头在试验田里的壮汉，忽然扛着锄头，径首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