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雪蘅率先疾步而出,秦宁紧随其后。+l!u′o·q!i-u/y!d!.*c^o+m+
那两名壮汉看了秦宁一眼,没有阻拦,显然是得到了崔雪蘅的默许。
穿过几条幽暗曲折的石道,便来到外面,此时己经是巳时,距离秦宁来医馆时己经过去两个时辰。
一处简单的木屋内,一张简陋的木床,几把椅子,角落里燃着一盆炭火,驱散了些许阴冷。
床上,躺着一个面色青灰的男子。
床边跪着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是崔衍。
他本是崔雪蘅六叔之子,但六叔早逝,之后便由九叔抚养成人,情同父子。
秦宁的目光落在床上那人身上,心头微微一沉。
想必这便是崔雪蘅口中的九叔了。
看上去年纪并不大,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眉眼间依稀能看出几分英气,此刻却双目紧闭,牙关紧咬,额头上青筋暴突,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浸湿了枕席。
他裸露在外的右臂上,一道狰狞的伤口赫然在目。
伤口周围红肿不堪,边缘泛着不祥的暗紫色,甚至有些地方己经开始流脓。
更让秦宁心惊的是,那九叔的身体正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呼吸,让他吞咽都变得极为困难。
“九叔!”崔雪蘅几步冲到床边,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痛楚和慌乱。
她小心翼翼地探了探九叔的额头,又去摸他的脉搏,清丽的面容上满是凝重之色。\艘-飕·晓^税+枉+ ?更_薪.蕞,快-
“总舵主……九叔他……他刚才突然就抽过去了……”
跪在一旁的崔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喂了药也不管用……”
秦宁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
这症状……典型的破伤风!肌肉痉挛,角弓反张的前兆,吞咽困难,呼吸不畅……
一旦发展到全身强首性痉挛,呼吸肌麻痹,那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怪不得这影鳞会的总舵主会如此失态,甚至不惜将他这个“血手修罗”带到如此核心的地方。
“醉仙汤!快!再给他灌一碗!”崔雪蘅猛地回头,对着崔衍厉声吩咐。
他连滚爬带地起身,从旁边一个小泥炉上取下一个药碗,里面是黑乎乎的药汁,散发着一股浓烈刺鼻的味道。
崔雪蘅接过药碗,小心地扶起九叔的头,试图将药汁灌进去。
但九叔牙关紧咬,药汁顺着嘴角流淌下来,根本喂不进去多少。
即便如此,少许药汁入喉后,九叔的抽搐似乎真的缓解了一些,喉咙里的怪声也小了下去。
秦宁看着那黑乎乎的药汁,闻着那浓烈的气味,心中暗自推测,这恐怕是一些具有麻醉镇静效果的草药。
虽能暂时缓解肌肉的痉挛,但对破伤风杆菌本身,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鑫+顽?夲_鰰,戦/ ,醉·鑫-章′踕~耕-辛`筷¢
治标不治本,只是暂时缓解症状罢了。
果然,不过片刻,九叔的身体又开始轻微地颤抖起来。
崔雪蘅死死地盯着九叔,眼中充满了绝望。她缓缓放下药碗,身体也有些摇晃,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她慢慢转过身,看向秦宁。
虽然她努力保持镇定,但秦宁能从她那双微微泛红的眼眸中,读出一种近乎崩溃的恳求。
“秦公子……”
她的声音沙哑,带着颤音,再也没有了先前那份清冷和从容。
“你……你说过,破伤风……有救……”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求你……救救九叔......无论什么法子,多难,我都愿意试!只要能救他……我崔雪蘅……欠你一条命!”
话音落下,她竟缓缓地屈膝,似要跪下。
秦宁心中一震,连忙上前一步,虚扶了一下。
“蘅娘子不必如此。”
一个杀伐果断的江湖势力首领,此刻却为了亲人,流露出这般脆弱的姿态。
秦宁并非铁石心肠,更何况,他如今的处境,也需要一个转机。
他沉吟片刻,开口道:“我可以试试,但我不敢保证一定有用。破伤风凶险至极,他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
崔雪蘅眼中猛地爆发出强烈的希冀之光,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愿意!”
秦宁点点头:“好。不过,我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