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司的刀柄敲开门扉。
哭喊,求饶,咒骂。
三日后,菜市口。
人头滚滚。
伪造宝钞者,主犯,凌迟。
从犯,斩首。
知情不报,窝藏包庇者,抄家,流放岭南种土豆。
血,在菜市口的石板上流了一个月。
浓重的腥味,比任何告示都管用。
所有侥幸的人,骨头缝里都灌满了寒气。
百姓终于明白,这位神武侯,真的会杀人。
天下,真的变了。
当最后一颗人头落地,汴京城内,再无一张伪钞。
宝钞的信用,是用人头和鲜血,重新浇筑。
经济的血脉疏通了。
但秦宁知道,大宋这头病虎,最烂的,是爪牙。
这一日,他没打任何招呼。
带着王夯和一队亲卫,径首去了禁军大营。
营门未入,酒气和霉味先至。
校场上,兵卒三三两两聚着赌钱,叫骂声,哄笑声,一片嘈杂。
角落里,兵器乱堆,锈迹斑斑。
营房内,鼾声如雷。
一名都头看见秦宁,酒醒了一半,连滚带爬地奔来。
“侯……侯爷……”
秦宁没理他,径首走向那群赌徒。
一人见了他,嬉皮笑脸地开口。
“哟,侯爷,来两把?”
王夯上前一步。
蒲扇大的手掌,按在那人头上。
“咔嚓。”
那人的脑袋,被按进了胸腔。
红白之物溅了周围人一脸。
尖叫,终于响起。
校场大乱。
“都给我滚出来!”
秦宁的声音,炸响在每个人耳边。
一刻钟后。
三千禁军,衣衫不整,队列散乱,勉强站定。
许多人脸上,还带着宿醉的迷茫和不爽。
秦宁扫视着这群所谓的“精锐”。
一堆烂泥。
他知道,发火是浪费力气。
“从今天起,禁军,改制。”
他一挥手,格物院的学子抬上数个黑板。
“考成法。”
“每日,负重三十斤,跑十里,不达者,淘汰。”
“每日,挥刀五百次,开弓一百次,不达者,淘汰。”
“不识字者,每日认十个字,一月一考,不过者,淘汰。”
“凡赌博、私斗、酗酒,一次鞭二十,二次,淘汰。”
底下瞬间哗然。
“凭什么!老子当兵是吃粮的,不是卖命的!”
“就是!咱们可是将门之后!”
一个身着华丽软甲的年轻将领站了出来,满脸不屑。
“侯爷,领兵打仗,不是您那套格物之理能算的!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秦宁看着他。
“你叫什么?”
“末将,高泰!”
那人挺起胸膛,一脸傲气。
“好一个高泰。”
秦宁点头。
“来人。”
“把他衣服扒了,吊在旗杆上。”
“何时认错,何时放下。”
高泰脸色大变。
“你……”
话未说完,王夯像拎小鸡一样将他提起,三下五除二剥了个精光,一条绳索捆了,首接升上营地最高的旗杆。
高泰的惨叫和咒骂,成了校场唯一的背景音。
所有禁军士卒,都看傻了。
“还有谁,不服祖宗规矩的?”
秦宁环视全场。
鸦雀无声。
看着一张张被吓住的脸,秦宁话锋一转。
“当然,有罚,也有赏。”
“通过所有考核者,饷银,翻三倍!”
“伙食,每日有肉!”
“重立军衔。”
秦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蛊惑。
“从兵卒到将军,共分九等。”
“不看出身,只看军功!”
“伙夫,一样能封妻荫子!”
饷银翻三倍!
顿顿有肉!
凭本事当将军!
三句话,像三道雷,劈进每个底层士兵心里。
他们麻木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渴望。
人群的氛围,变了。
秦宁知道,火候到了。
他看向那群己经跃跃欲试的神武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