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一人”花押，笑了。

那笑声里，满是冰冷的轻蔑。

“龙困浅滩，还想翻江倒海？”

他将密诏递还给黄雀。

黄雀不解。

“侯爷？”

“原封不动，送过去。”

秦宁的声音里，带着棋手落子时的绝对冷静。

“不但要送，还要用玄镜司最快的渠道，确保它万无一失地到童贯手上。”

“赵佶想把水搅浑，我就替他把这潭水，彻底煮沸。”

秦宁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被新政搅动得风起云涌的汴京城。

“正好，我也想看看，这朝堂内外，还有多少人对他这个‘天子’，念念不忘。”

“这一次，我要让他们自己，从洞里爬出来。”

“然后，一网打尽。”

黄雀心头一凛，躬身领命。

“是。”

秦宁没有停顿，命令如连珠炮般发出。

“传令孙举，宝钞行，即刻启动‘乙字预案’。”

“以‘换发新钞’为名，冻结所有钱庄千贯以上的大额兑换与流通，所有款项进出，必须登记在册，严密监控。”

“告诉他，战争要开始了。”

“打仗，就是打钱粮。”

“我要掐住所有人的脖子，让他们就算想造反，连买一把刀的钱都凑不齐！”

……

西夏边境，渭州。

帅帐之内，灯火通明。

童贯，这位大宋手握最强兵权的太尉，正对着沙盘，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一名亲将步入帐中，呈上火漆密封的信件。

“太尉，京中密信。”

童贯拆开信，展开那卷云龙纹的密诏。

当他看到信末那个“天下一人”的画押时，瞳孔猛地一缩。

帐内，只有烛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

许久。

他将那封足以搅动天下的密诏，凑到烛火上。

看着明黄的绢帛在火焰中卷曲，化为灰烬。

“传令。”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帅帐中，如同金铁交鸣。

亲将肃然而立。

“末将在！”

“命王禀，点兵十万，以‘勤王诛贼’为名，随我东进。”

“目标，洛阳。”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杀机毕露。

“沿途所有驿站、关卡，但凡有任何阻拦或盘问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