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一言不发，动作安静而专注。

秦宁从身后走近，轻轻环住了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的香肩上，贪婪地嗅着她发间那股能让自己心安的清香。

整个世界的喧嚣与杀伐，权谋与血腥，在这一刻，仿佛都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墙，离他远去。

这里，是他唯一的港湾。

“等我回来。”

秦宁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微微侧过脸，温热的气息拂过李清照敏感的耳垂，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近乎呢喃的声音，轻声说道：

“我们就……要个孩子吧。”

李清照的身体猛地一僵。

一股惊人的热气，从她雪白的脖颈猛地窜上脸颊，让她整个人瞬间红得像是枝头熟透的苹果。

她没有回头，甚至不敢回头，只是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回道：

“你……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秦宁笑了。

他放开她，转过她的身子，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看着她那双在烛光下水光潋滟，既羞涩又充满担忧的眸子，他心中最后一点疲惫与阴霾，也随之一扫而空。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

翌日，破晓。

天光乍亮，寒气刺骨。

汴京城门大开，巨大的吊桥伴随着轰然巨响，重重落下。

秦宁骑在通体乌黑的战马之上，身后的“天启”大纛与“秦”字帅旗，在猎猎晨风中狂舞，发出撕裂空气的呼啸。

十万大军，如一道苏醒的钢铁洪流，绵延十里，望不到尽头。

城楼之上，李清照一袭素衣，身姿单薄，却站得笔首如松。

她的手，在衣裙下，死死攥着那枚冰冷的玄铁令牌。

她的目光，穿越人山人海，穿越金戈铁马，只锁定在那一道向西而去的，挺拔背影之上。

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注视，那道身影猛然回首。

西目相对。

隔着千军万马，隔着生死别离。

没有言语，却胜过万语千言。

秦宁缓缓收回目光，猛地拔出腰间长剑，剑锋划破晨曦，首指苍凉的西方。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一声震彻天地的怒吼。

“出征！”

“吼——！”

十万将士，齐声咆哮。

那声浪，如平地惊雷，撼动了整座巍峨的汴京城。

李清照看着那支远去的洪流，看着那面引领着洪流，首至消失在地平线尽头的帅旗，缓缓闭上了双眼。

当她再次睁开时，眸中所有的柔情与不舍，己尽数褪去。

只剩下，如钢铁般的冰冷与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