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府衙门,临时帅帐。`比*奇~中~文/王. ~已?发′布`蕞/辛,章\結.
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负责后勤的军官崔浪,像死了爹一样跪在地上,声音都在发抖。
“国公,种帅……”
他双手呈上一本账册。
“算上所有缴获,我军存粮,原可支十二日。”
“但……但是开仓赈民之后,每日消耗巨大……经重新核算……”
崔浪几乎要哭出来。
“最多……最多只能再撑十天!”
“而且……而且是将士们口粮减半的结果!”
“轰!”
这个数字,像一柄重锤砸在所有将领心头。
种师道一把夺过账册,脸色铁青。
崔浪不敢抬头,用尽最后的力气补充道:
“更要命的是……安西军己经……己经炸了!”
“他们说,我们不该把救命的粮食分给那些‘废物’!”
“还说……跟着国公,连饭都吃不饱,不如降了西夏!”
“放肆!”
王夯怒目圆睁,一拳砸在桌案上,桌角应声而碎!
帐内,空气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年轻人身上。
撤退?
等死?
还是……投降?
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秦宁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那双眸子里所有的情绪——愤怒、绝望、不甘——都己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饿狼般的平静与疯狂。/w?o!s!h!u·c*h_e?n~g,.·c!o*m¨
“投降?”
他笑了,嘴角咧开一个森然的弧度。
“好啊。”
“谁想投降,现在就可以滚出这个城门。”
“我保证,嵬名察哥会笑着砍下他的脑袋,挂在竿子上,感谢他为我们节省了一份口粮。”
众人一愣。
秦宁一步步走到舆图前,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他嵬名察哥想把我们当猪一样圈养起来,活活饿死,再来从容收割!”
“他以为,他赢定了?”
秦宁的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的光芒,是野兽被逼入绝境后的凶狠!
“我秦宁,可以战死,但绝不能饿死!”
“我的人,可以流血,但绝不能像待宰的猪羊!”
他猛地回头,对着帐内所有将领,发出了石破天惊的咆哮!
“传我将令!”
“召集所有千户以上将领,立刻来帅府议事!”
“今夜,本公要教教嵬名察哥,什么他娘的叫战争!”
……
一刻钟后,帅府大堂。
秦宁将那本薄如蝉翼的粮草册,狠狠摔在桌子中央。
“十天!”
“十天之后,我们所有人,都得啃树皮!”
大堂内,死寂一片。
种师道长叹一声:“国公,为今之计,唯有后撤……”
“撤?”
秦宁冷笑一声,打断了他。^j+y*b/d+s+j\.!c-o′m-
“种帅,你告诉我,我们现在撤,十万人能活下来几个?被西夏人的骑兵像撵兔子一样追杀,那不叫撤退,那叫溃败!”
种师道颓然坐下,一言不发。
“不撤,是等死。”
“撤,是找死。”
秦宁环视众人,将所有人的绝望尽收眼底。
“既然横竖都是死,为什么不找一条……能拉着敌人一起陪葬的路?”
他拿起朱砂笔,在舆-图上,重重地画了一个圈,将西安州和韦州之间的广袤区域,全部圈了进去!
“嵬名察哥为什么要搞焦土之策?”
“因为他怕我们!他把所有的粮食、牛羊、人口,都集中起来了!”
“他以为这是他的优势,但在我看来,这恰恰是他最愚蠢的地方!”
秦宁的笔,在那些被标注为“西夏部落”的点上,狠狠戳下!
“他把我们的补给线断了,但他自己的补给线,却因此变得更长,更分散!”
“那些被他抢走的牛羊,被他掳走的青壮,现在,都在这些地方!”
“他们以为我们是困兽。”
秦宁扔掉笔,转身面对众人,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他们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