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歇,他们射出箭矢,却大多被宋军的甲胄弹开。
一轮袭扰,双方各有死伤,宋军随即后撤。
拓跋雄在远处看得分明。
宋军的火器,射击零散,威力虽大,却无法形成有效的覆盖。
“再探!”
西夏骑兵再次冲锋,宋军再次用零散的射击将其逼退。
如此反复数次。
拓跋雄心中的疑虑,逐渐被贪婪取代。
他断定,宋军的火器犀利,但弹药必然不多,经过几轮消耗,己是强弩之末!
大帅的命令是试探。
可眼前的军功,唾手可得!
“这可是秦宁!”
“活捉了他,整个西夏谁能与我争功!”
他身边的副将大惊失色。
“将军!大帅严令,不可死战!”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拓跋雄眼中爆出贪婪的凶光,猛地抽出弯刀,首指河谷。
“全军冲锋!”
“碾碎他们!”
“呜——”
苍凉雄浑的号角,响彻云霄。
五千“铁鹞子”动了。
沉重的钢铁巨兽,终于开始加速,一往无前,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化为齑粉。
“终于来了。”
秦宁的脸上,没有丝毫慌乱。
他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全军听令!”
“调转马头!”
“风筝战术,准备!”
三千宋军骑兵,面对冲锋的钢铁洪流,竟集体调头,顺着河谷开始奔跑。
“想跑?”
拓跋雄见状,愈发得意。
“给我追!一个不留!”
两军距离迅速拉近。
三百步!
两百步!
一百五十步!
就在“铁鹞子”即将进入弓箭射程时,秦宁冰冷的声音,响彻河谷。
“第三千人队!”
“举铳!”
“开火!”
始终未动的第三千人队,在奔跑中整齐划一地转身。
“砰!砰!砰!砰!砰!”
不再是零星的点射。
是一千支火铳在同一瞬间喷出的死亡风暴!
密集的铅弹,狠狠撞进“铁鹞子”引以为傲的钢铁阵列。
“噗!噗!噗!”
足以抵御刀砍箭射的重甲,在百步之内,脆弱如纸。
冲在最前的西夏骑兵,胸前炸开一团团血花,连人带马,被巨大的动能掀翻在地。
一轮齐射,冲锋的阵型前端,被硬生生啃掉了一大块!
拓跋雄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
这……这是什么妖法?!
他根本来不及思考,秦宁的第二道命令己然下达。
“第三队后撤装填!”
“第二队,开火!”
“砰!砰!砰!”
又是一千支火铳爆响,又是一片骑兵应声倒地。
河谷,变成了屠宰场。
宋军不紧不慢地跑在前面,一排接着一排,轮流转身射击。
每一次齐射,都像死神的镰刀,精准而高效。
“铁鹞子”的勇士们,空有一身武勇,却连敌人的衣角都摸不到。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同伴被火光吞噬,坠下马背,被后续的铁蹄踩成肉泥。
“魔鬼!他们是魔鬼!”
恐惧,彻底引爆。
拓跋雄双目赤红,状若疯魔。
他引以为傲的王牌,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撤!撤退!”
他终于发出了绝望的嘶吼。
秦宁冷酷的声音再次响起。
“全军追击!”
攻守,瞬间逆转。
……
帅帐内,死一般的寂静。
嵬名察哥看着跪在地上、丢了魂的幸存者,脸上的肌肉不停抽搐。
五千“铁鹞子”,活着回来的,不足五百。
拓跋雄,战死。
“三轮齐射……毫不停歇?”
“火器数量,远超想象?”
他缓缓闭上眼。
不是陷阱。
秦宁从一开始,就不是在引诱。
他是在炫耀。
是在用“铁鹞子”的尸骨,告诉自己,他有碾碎一切的实力。
一股寒意,从嵬名察哥的脊椎升起。
他输了,从一开始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