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惊雷,在众人脑海中炸开。
就连一向自诩智计过人的种师道,都听得云里雾里。
把战场开到别人的朝堂和钱袋子里?
这是什么打法?
“黄雀。”秦宁点名。
“属下在!”黄雀立刻上前一步。
秦宁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股森然的杀意。
“我要你立刻给京城的玄镜司总部,下达最高等级的密令。”
“从即日起,玄镜司所有潜伏在辽国的暗桩,核心任务,即刻变更!”
黄雀身体一震,屏息凝神地听着。
秦宁一字一顿,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
“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
“经济渗透!”
“我要你的人,动用一切手段,不惜任何代价,在辽国,给我推广一样东西。”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那是一张大宋新发行的“天启宝钞”,面额,一百贯。
“就是它。”
秦宁将那张宝钞,拍在黄雀手心。
“我要让辽国的贵族,知道用这东西,可以首接在我们的互市,换到最精美的丝绸,最华丽的瓷器,还有比蜜糖更甜的白糖。”
“让他们的商人,知道用这东西,可以免去所有税款,一路畅通无阻的把货物运回草原。”
“让每一个和我们做生意的契丹人,都切身体会到,和我大宋交好,到底能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多诱人的,多让他们无法拒绝的利益!”
“把他们的钱袋子,和大宋的繁荣,死死地绑在一起!”
“让他们为了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自己去跟那个想打仗的辽国皇帝,去玩命!”
“那些契丹贵族会成为我们大宋,在辽国朝堂之上,最忠实的盟友,成为反对战争,最响亮的声音!”
一番话,说到最后,秦宁的声音己经近乎咆哮。
整个帅帐,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震得头皮发麻。
这己经不是阴谋,也不是阳谋了。
这他妈是降维打击!
用钱,去收买一个国家!
用利益,去瓦解一个帝国的战争意志!
这种事情,他们别说见过,连想都不敢想!
黄雀握着那张轻飘飘的宝钞,却觉得它比世上任何神兵利器都要沉重。
他终于明白秦宁要做什么了。
这哪里是什么经济渗透。
这是要用钱,给大辽的血管里,注入来自大宋的,甜蜜的毒药!
一旦上瘾,便再也无法戒除!
黄雀单膝跪地,声音因极度的激动而微微颤抖。
“属下,万死不辞!”
秦宁点了点头,又看向一旁的沈白。
“沈白。”
“学生在!”
“神威炮的炮弹,要多久才能补充上来?”
沈白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但还是如实回答:“国公,炮弹的铸造和火药的配比,都极为复杂,尤其是最后的干燥定型,更是急不得。若要补充今日之损耗,最快……也需三月。”
“太慢了。”
秦宁毫不犹豫地打断他。
“我给你格物院加人,加钱,工坊三班倒,人歇机器不歇!我要在一个月内,看到至少一百发成品炮弹,运抵前线。”
“这……”沈白面露难色。
“没有这那的!”秦宁的语气不容置疑,“这是军令!做不到,你这个格物院司业,就自己去城外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沈白浑身一哆嗦,咬牙道:“学生……遵命!”
秦宁这才满意。
“光有炮弹还不够。”
他看着沈白,继续说道:“辽人爱烈酒,爱皮货,但更爱我大宋的奢侈品。我要你格物院,除了军工器械,也要给我拿出些新东西来。”
“烧出更薄的瓷器,织出更亮的花样,做出更精美的琉璃!我要让我们的商品,成为辽国贵妇圈子里,争相攀比的身份象征!”
“我要让她们,去吹她们丈夫的枕边风!”
秦宁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战争,从来都不是男人的专利。”
“有时候,女人的枕边风,比十万大军,还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