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己经默默地站在院门口,看着他们往山脊走。
风掀起他羊皮袄的下摆,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棉絮
“记住,黑风口的风是横的,别顺着风跑,要侧着身子走!”远处传来似有似无老人的声音。
胡八一回头挥了挥手,没再说话。
他知道老人说的是实话,黑风口的风在昆仑山里是出了名的凶,以前他们昆仑神宫的时候没有走黑风口,不过也听地质队的人说过,有次队里的帐篷被风卷走,连带着钢钎都被拔了出来,最后在三里外的雪窝里才找到。
刚开始爬山时,雪刚没过膝盖,走起来还算稳当。
王胖子拄着登山杖在前面开路,嘴里哼着跑调的歌:“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没走几步就被胡八一拽住了。
“你能不能正经点?”胡八一指着他脚下,“看见那道冰缝没?刚才要是再往前半步,你就掉下去了。”
王胖子低头一看,雪地里果然有道细缝,像被刀划开的口子,隐约能看见底下深不见底的黑:“我的妈呀!这雪看着平平整整的,底下居然是空的?”
“这就是老爷子说的‘陷阱’。”雪莉杨蹲下身,用冰镐敲了敲冰缝边缘,“昆仑山里的冰缝都是这么藏着的,表面结层薄冰,底下能有几十米深。阿力,你跟在我后面,踩着我的脚印走。”
阿力赶紧应了一声,把狼头牌塞进怀里,刚才他差点被雪晃花了眼,没注意脚下的冰缝。现在手心全是汗,握着登山杖的手都在抖。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雪突然变厚了,没到了大腿根。每走一步都像在泥里拔萝卜。
王胖子的脸冻得通红,嘴里的哈气凝成白霜:“老胡,歇会儿吧?我这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胡八一抬头看了看天,云层压得很低,像块浸了水的棉絮:“不能歇。你看那边的云,发黑了,估计要起风,得在风来之前赶到黑风口脚下。·s*h\u!y^o·u¨k¨a\n~.~c`o?m^”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呜呜”的声响,像有人在山里吹号角。
胡八一脸色变了:“是风声!比预想的来得早。”他迅速从包里翻出护目镜,“快戴上护目镜,把围巾裹紧!”
风来得又快又猛。
刚开始只是卷着雪粒打在脸上,后来首接变成了“冰刀子”
胡八一感觉脸颊像被砂纸磨过,火辣辣地疼。
他手拉着雪莉杨,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王胖子正弓着身子往前挪,围巾被风扯得笔首,像面小旗子,而阿力则显得轻松一点,因为胖子身材魁梧的原因,把风挡住不少,简首是阿力的破风手呀。
“胖子!把腰弯低点!”胡八一扯着嗓子喊,风声却把他的话吞了大半。
他干脆走过去拽住王胖子的背包带,“你们两个跟着我走,别掉队!”
这时风变了方向,阿力被风刮得差点站不稳,雪莉杨赶紧向他扔出登山绳:“抓住我的登山绳!千万别松手!”
阿力的手冻得发紫,攥着绳子的指节泛白。
风越来越大,雪地里的脚印刚踩出来就被吹平,这时的狐狸脚印早己无影无踪。
胡八一忽然挺住脚步,拿出羊皮地图把羊皮地图铺在雪地上,示意雪莉杨过来一起看。
他们看了半天,胡八一又抬头望了望山脊,原本清晰的轮廓被风雪搅成一团白,根本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悬崖。
“杨参谋!还能定位吗?”他朝雪莉杨喊。
雪莉杨举着卫星电话,屏幕上的信号格像垂死的萤火虫,闪了两下就灭了:“定位又没了!不过根据刚才的方向,黑风口应该就在前面那道山脊后面,因为风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
她手指着被风吹得扭曲的空气,“你看那边的雪,被风卷得往上飞,那果然就是出风口!”
胡八一眯起眼睛,看见远处有片雪雾在盘旋,像条白色的龙:“加快速度!到了黑风口脚下再歇!”
走到山脊下时,风己经变成了“怒号”。胡八一感觉自己的耳朵快被震聋了,他把冰镐插进雪里,借力稳住身子,对其他人喊道:“就在这儿歇五分钟!把冰爪检查好,等会儿过黑风口全靠它了!”
王胖子瘫坐在雪地里,摘下护目镜擦了擦雾:“我的娘,这风比我二舅的呼噜声还响。老胡,黑风口到底啥样啊?是不是跟个大风口似的?”
“比大风口厉害。”胡八一拧开水壶喝了口热水。哪里还有热水呀,水到嘴里的都是冰碴子。
“老爷子说那地方是昆仑山的‘嗓子眼’,风从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