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无意识的动作落在沈砚眼中,让他心头猛地一跳。
“我……我没事。吐掉了,应该……应该不碍事。” 她声音微弱,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
“王伯!” 沈砚立刻高声唤来老仵作,“立刻取最好的解毒清心丹!给林顾问服下!再取金疮药和白布来!”
王伯连忙去办。很快,林岚被扶着坐下,服下了苦涩的药丸。沈砚则坐在一旁,由王伯为他清洗伤口(烈酒己初步处理),敷上解毒的金疮药粉,再用干净的白布仔细包扎。
处理伤口时,沈砚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林岚。看着她小口喝着清水漱口,看着她疲惫地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看着她唇边那抹刺眼的血痕……心中的疑云并未消散,长安深宫的谜影依旧沉重,但一种更加复杂、更加难以言喻的情感,如同破土的藤蔓,悄然缠绕上了那名为“信任”的基石。
他方才的逼问,此刻想来,竟显得有些……冷酷。
“林岚,” 沈砚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一丝难得的缓和,“方才在庙中……是本官心急了。”
林岚睁开眼,有些诧异地看向他。沈砚的目光不再冰冷逼人,而是带着一种深沉的探究和……一丝歉意?
“那羊皮卷,那偈语……太过匪夷所思。” 沈砚的目光扫过书案上那诡异的卷轴,“‘唐宫深苑处,自有故人待’……此物指向长安,指向宫廷,其背后所图,恐怕动摇国本!本官身为县令,职责所在,不得不问。”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锁定林岚,深邃的眼眸中带着一种近乎坦诚的沉重,“但本官……亦不愿冤枉无辜。你今日不顾生死……为本官吸毒……此情,本官记下了。”
林岚心头微微一颤。沈砚的坦诚和那句“此情,本官记下了”,让她鼻尖莫名有些发酸。她张了张嘴,想解释自己真的不知道什么“故人”,但话到嘴边,看着那诡异的羊皮卷,又觉得任何解释都苍白无力。
“大人,” 她低声道,声音带着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我真的……不知道那‘故人’是谁。我……” 她想说“我来自千年之后”,但这个秘密,此刻她更不敢轻易吐露了。
“罢了。” 沈砚打断了她,似乎不愿再逼迫,“此事,容后再议。眼下当务之急,是这羊皮卷和凶手的去向。” 他拿起羊皮卷,目光锐利,“这异域文字,必须尽快辨识!长安……恐怕是不得不去了。”
“去长安?” 林岚心头一紧。
“不错。” 沈砚站起身,包扎好的右手依旧隐隐作痛,提醒着他今夜的危险与林岚的舍身相救。“此案己非永宁县衙所能掌控。符号、图谱、宫廷、剧毒……桩桩件件,皆指向长安深苑!本官需即刻修书,连同此羊皮卷及案卷证物,八百里加急呈送京兆府和大理寺!同时……” 他看向林岚,眼神复杂而坚定,“本官会亲自上书,请求押解重要人证……及顾问,入京协查此案!”
重要人证……及顾问?林岚瞬间明白了沈砚的用意。她既是破解符号的关键(也许),又是此案的核心关联者(羊皮卷偈语),更是他此刻无法完全信任又无法舍弃的“秘术”持有者。入京,对她而言,是深入虎穴,是首面那未知的“故人”;但对沈砚而言,这或许是他能想到的、在职责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下,对她最大的“保护”和“控制”。
长安……深宫……那等待她的“故人”……林岚看着羊皮卷上那扭曲变幻的符号,只觉得一股寒意从骨髓深处渗出。但看着沈砚包扎着的手,看着他眼中那份沉重的决断,她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好。” 她轻声应道,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决然。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衙役急促的禀报声:“大人!赵捕头回来了!有重大发现!”
沈砚和林岚同时精神一振!
“讲!”
“回大人!赵捕头带人循着血迹和跛足痕迹追踪!在城东乱葬岗边缘……发现了那个老东西……哦不,是凶手的尸体!” 衙役的声音带着兴奋和一丝余悸,“他死了!被人一刀割喉!尸体旁边……还扔着他那个药箱!里面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
凶手……死了?!被灭口了?!
沈砚和林岚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果然!这幕后黑手,行事狠辣,不留活口!线索……似乎又断了!
“尸体呢?” 沈砚沉声问。
“正在运回的路上!赵捕头说……说凶手身上除了致命刀伤,别无他物!只有……只有在他紧握的左手手心里,发现了一个……一个用血画的、很小的……” 衙役的声音带着一丝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