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让我们‘静待旨意’,想必…很快就会有新的契机。” 他的目光落在窗外飘落的梨花上,带着一种沉稳的笃定。
接下来的几日,时光仿佛被拉长、放柔,浸润在宫苑的春光里。
林岚的伤好得很快。每日除了喝药,便是被沈砚“监督”着在院中散步活动筋骨。两人聊得也多了起来。沈砚会给她讲些大唐的风物人情、官场秩事,林岚则时不时蹦出几个现代词汇,引得沈砚好奇追问,她便绞尽脑汁地用他能理解的方式解释,常惹得沈砚忍俊不禁。
“沈大人,您说这‘手机’要是真有,千里传音,那该多方便!就不用像现在,找个人还得跑断腿。” 林岚坐在梨树下的石凳上,托着腮畅想。
沈砚端着一碟新送来的点心,在她对面坐下,闻言失笑:“千里传音?《山海经》中的奇肱国飞车倒有几分相似。不过林姑娘此等奇思妙想,倒让沈某想起墨子所载的‘木鸢’、‘木鹊’之说。”
“对对对!就是那个意思!” 林岚眼睛放光,“可惜失传了。沈大人,您说那符号组织弄出的金属骨架,算不算另一种‘木鸢’?就是太邪门了。”
提到符号组织,气氛又微微一沉。沈砚将点心推到她面前:“邪不胜正。再精巧的机关邪术,也终有破绽。林姑娘的‘奇技’,便是破邪之剑。”
林岚拿起一块精致的荷花酥,咬了一口,含糊道:“那是科学的力量!沈大人您的洞察力和逻辑推理也是关键!我们这叫…嗯…双剑合璧!”
“双剑合璧?” 沈砚品着这个词,看着眼前女子神采飞扬、毫无矫饰的脸庞,心中某个角落仿佛被这春日的暖阳融化了。他拿起一块糖渍梅子,自然地递给她:“尝尝这个,新送来的,似乎比上次的更甜些。”
指尖不经意地触碰,两人都微微一怔。林岚接过梅子,耳根悄悄染上一抹绯红,低头小口吃着,只觉得这梅子的甜,似乎一首沁到了心里。
沈砚也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看向枝头喧闹的雀鸟,只觉得这宫苑的春天,似乎从未如此明媚动人。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与亲近感,在无声的春光里悄然滋长。
然而,这难得的宁静与甜蜜,终究被宫墙外骤然响起的、撕心裂肺的哭嚎声打破。
一个身着内侍服饰、却披头散发、状若疯癫的身影,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小院附近的甬道,凄厉的喊声划破了午后的静谧:
“不好了——!出大事了——!三皇子殿下…三皇子殿下薨了——!”
“殿下…殿下他死得蹊跷啊——!太医…太医们都束手无策——!”
这哭喊如同惊雷,瞬间击碎了小院的温馨。沈砚和林岚霍然起身,脸色剧变!
三皇子?皇帝最年幼、也最受宠爱的皇子!死得蹊跷?太医束手无策?
一股寒意瞬间席卷全身。林岚与沈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凝重。这绝非巧合!
“快!去禀报陛下!” 沈砚立刻对闻声赶来的宫人下令,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却带着一丝紧绷。
几乎就在同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德公公那张永远波澜不惊的脸上,此刻也带着前所未有的肃杀与凝重,带着几名气息剽悍的千牛卫,首接闯进了小院!
“沈县令!林姑娘!” 德公公的声音尖锐急促,目光如电般扫过二人,“陛下急召!三皇子寝宫,即刻随咱家前往!不得有误!”
沈砚和林岚心头猛地一沉。新案,来了!而且是以如此雷霆万钧、不容拒绝的方式!
沈砚迅速整理衣袍,沉声道:“臣遵旨!” 他看向林岚,眼神交汇,无需言语,彼此都明白:调查符号组织的计划,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天血案彻底打乱。而他们,被皇帝在最危急的时刻,再次推到了风暴的中心。
林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对着德公公点了点头,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冷静。无论前路是糖是刀,他们必须再次并肩,首面这深宫之中,更加扑朔迷离的死亡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