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如同一张巨大的、无形的网,而沈砚与林岚便是网中挣扎的猎物。/r+u\w!e+n¢.·n+e,t′污名如山,海捕文书遍布街巷,刑部爪牙西处搜捕。藏身的荒废小院如同惊涛骇浪中的孤岛,空气中弥漫着压抑与随时可能倾覆的危机感。陈捕头在用了王院判的伤药后,伤势终于不再恶化,但失血过多和毒素侵蚀的后遗症让他依旧虚弱不堪。
沈砚的推断如同黑暗中的一道微光——找到当年参与处决天工子、封闭紫宸殿邪阵的先帝心腹,或者他留下的记录!这或许是撕破李林甫污名之网、揭露符号组织残余的唯一途径。
“王院判的令牌指向西市‘回春堂’。” 沈砚将那块沉甸甸的太医院令牌放在破旧的木桌上,目光扫过仅存的同伴,“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必须有人冒险去一趟。”
“我去!” 伤势最轻、面相也最普通的衙役张平立刻请命,“大人,林姑娘,陈头儿都需静养,且目标太大。小的本就是长安本地人,熟悉西市鱼龙混杂的环境,换上粗布衣裳,混入人群不易察觉。”
沈砚沉吟片刻,点头同意:“务必小心!令牌贴身藏好,只寻掌柜,言明是王院判所遣,询问‘三十七年前宫禁旧事,关乎德公公与紫宸殿’,切不可提我二人姓名!若有异常,立刻脱身,保命要紧!”
张平郑重接过令牌,换上一身打满补丁的旧衣,脸上抹了些灰土,深吸一口气,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藏身的小院。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每一刻都如同在油锅中煎熬。林岚仔细检查着陈捕头的伤口,更换敷药,心中却反复梳理着从黑风岭张芸儿案至今的所有线索:那刻在凶器小刀柄端、张芸儿案与慈云寺白骨案都出现过的扭曲鸟形符号;西市福瑞斋血战,争夺那枚刻有“玄圭”二字的黑色玉牌(血书求救信的关键词);被召入宫后遭遇的昭庆宫毒雾杀局,失控的金属骨架“邪物”导致苏贵妃惨死,以及那枚在混乱中诡异消失、疑似“种子”的黑色物体;还有德公公认体内那枚作为“引灵之枢”、最终被引爆的“金鳞”… 这些看似分散的碎片,是否有一条无形的线将它们串联起来?指向那个隐藏在最高处的“贵人”——李林甫?
日头西斜,小院的门终于被轻轻叩响。是约定的暗号!沈砚迅速开门,张平闪身而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兴奋和紧张。
“大人!林姑娘!有消息了!” 张平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小的找到了回春堂掌柜,姓孙,是王院判的远房表亲。他见了令牌,又听我说了暗语,十分谨慎。他屏退左右,带小的进了内室密谈!”
沈砚和林岚的心瞬间提了起来。+w.a*n^b~e¨n?.^o*r+g.
“孙掌柜说,” 张平继续道,“他年轻时曾听家中一位早己过世、曾在宫中当过差的老叔公提过一桩秘闻!大约就是三十七、八年前,先帝晚年,宫中确实秘密处决了一批方士,领头者被称为‘天工子’。负责执行此事的,是先帝最信任的御前带刀侍卫统领——独孤信!”
独孤信!
这个名字如同一道惊雷,在沈砚和林岚脑中炸响!他们瞬间想起了黑风岭张芸儿案中,那枚从死者张芸儿身上找到的、作为定情信物的古朴玉佩!玉佩上刻着的,正是“独孤”二字!当时只道是寻常姓氏,如今看来,竟指向了如此关键的人物!
“独孤信!” 林岚失声低呼,“张芸儿的玉佩!难道…张芸儿与独孤信的后人有关?!”
沈砚眼神锐利如电:“极有可能!张芸儿之父是邻县布商,家境殷实,女儿能拥有古玉,且绣工针脚细密,非贫家女…或许其母家与独孤氏有旧!孙掌柜还说了什么?独孤信后来如何?”
张平喘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惊悸:“孙掌柜的老叔公说,独孤信在处决天工子后不久,便在一次‘意外’中坠马身亡了!对外说是意外,但宫中私下有传言,说他是因知晓太多‘归藏’秘辛,被…被灭口了!”
又是灭口!符号组织或者说其背后的“贵人”,手段狠辣至此!
“不过!” 张平话锋一转,声音更低,“孙掌柜的老叔公临死前,曾交给孙掌柜一样东西!说是独孤信自知难逃一死,在‘意外’发生前,托付给他这个在宫中当杂役的老友保管的!言明若后世有人追查‘天工子’或‘归藏’之事,便将此物交予来人!”
“什么东西?!” 沈砚和林岚异口同声,呼吸都屏住了。
“是一块…用特殊药水处理过的、极其坚韧的薄绢!” 张平从怀中极其小心地掏出一个用油纸包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