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檐修承受着,他没有生气,更没有还手跟躲避,依旧客气而诚挚道:“伯母,我对绵绵是真心的,我将来一定……”
那些话没机会说出口,谭菁月便又给了沈檐修一耳光,在清脆的响声中,她嘶喊道:“你给我闭嘴!”
“就是你带坏了我儿子,他一定会跟你分手!!”
沈檐修只当她是气糊涂了。¢我?地¢书?城¨ !埂,芯!嶵\全-
那时候他太年轻,对自己与陆祈绵这段感情很有信心,他甚至理解谭菁月需要时间接纳自己。
沈檐修认为没关系。
因为将来有一天,谭菁月一定会答应自己跟陆祈绵。
但那天后,陆祈绵便没再来过学校。
而谭菁月,在周一早会的时候冲进主席台,夺下主持的话筒,撕心裂肺当着全校师生,辱骂控诉沈檐修是个同性恋,勾引纠缠,想毁了他儿子。
沈檐修的自尊被碾碎,脊骨几乎被折断。\7^0\0′t?x,t/.`c/o?m′
他头一次手足无措,哪怕过去多年,他仍不敢回想那天的情形。
即便闹到那种地步,沈檐修也没动过分手的念头。
真正令他心寒的,是他为了陆祈绵一再忍让时,陆祈绵反倒先退缩了。
他正如同学们所说,他与谭菁月一样,嫌弃沈檐修是没钱没权的穷学生,毅然决然出国,过他的好日子了。
陆祈绵一走就是六年,杳无音讯。
六年后,他羸弱而憔悴地跑回来,见面第一天就放低姿态,可怜巴巴求沈檐修收留。
他确实如沈檐修所想那般急功近利,贪图荣华。
沈檐修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陆祈绵这样的人,只能当作宠物玩一玩。
要时常训斥,时常打压,不能轻易给他想要的东西,沈檐修偶尔心情好时,可以赏他两颗甜枣。
陆祈绵这种贪婪的蠢货,尝到一点甜头,就心甘情愿拴着链条不肯走了。^1,7?n′o·v~e?l+.\c^o/m,
他的心思全写在脸上,又蠢又贪。
沈檐修皱着眉,一脸轻蔑看着他。
“好呀!”陆祈绵爽快答应。
他全然不知在沈檐修心里,他有多不堪,甚至还笑吟吟道:“你不用给我施舍也行。”
虽然生着病,但陆祈绵还有点存款,也还能继续画画。
他国内没什么朋友,社交上面花不了什么钱。
当下又生着病,体力跟状态都不好,也不太能出门。
几乎没什么大花销。
这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陆祈绵。”沈檐修伸出手,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掌心,不轻不重拍着陆祈绵的脸,沉声道:“答应得这么爽快,以后可别后悔。”
他下颌线绷得很紧,看向陆祈绵的目光带着审视与戏谑,挺羞辱人的动作,但陆祈绵一点儿也不觉得难堪。
他眼眸清澈,水汪汪望着沈檐修,像一只小狗,仰着头,也不躲,还伸出手轻轻握住沈檐修的手腕,将脸颊贴在他手心里蹭了蹭。
他一副依恋十足的娇憨模样,看得沈檐修愈发烦躁,有些用力地将他推开,“少做这样恶心的动作。”
陆祈绵被他推开,有些沮丧地回答,“好吧。”
沈檐修没再看他,之后便出门了。
陆祈绵呆坐了一会儿,下半身黏黏腻腻,十分不舒服,便想去浴室清洗。
方才还不觉得,真下床时才发现腰腿才酸胀的厉害,脚步虚浮感觉随时都要摔倒。
过去几年,沈檐修更不绅士了,只顾着自己爽,竟也不知道帮自己擦一擦。
陆祈绵软着身子,动作缓慢去了浴室,出来后便钻进沈檐修的衣帽间,像小孩子玩过家家般,一边试沈檐修的衣服,一边想着沈檐修穿上时的模样。
最后陆祈绵找了件沈檐修的家居服穿上,下楼后,一眼便在客厅里发现了本该扔在酒店里的行李箱与背包。
“您醒啦?”
有声音从身后传来,陆祈绵吓得一激灵,转头看见一位系着围裙的中年妇女正站在厨房门口对着自己笑。
“你,你好。”陆祈绵机械地回应。
“我是来打扫卫生的家政,沈先生出门了。”
她又说:“早餐熬了粥,还有现包的小笼包,您感兴趣吗?如果不喜欢,我可以为您单独做一份其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