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身在透过破洞的微光下,依旧寒光闪闪,映照着他苍白而扭曲的脸。
“命令!”濑谷启的声音冰冷刺骨:
“第一,立刻焚烧第10师团步兵第10联队、步兵第63联队军旗!绝……绝不能让圣物落入支那人之手!”
“第二,所有尚能行动之帝国军人,上刺刀!随福荣真平大佐……向支那军,发起最后的‘万岁冲锋’!玉碎!玉碎!!”
“哈依!”福荣真平和几名残兵眼中爆发出野兽般的凶光,齐声嘶吼。他们知道,这是最后的仪式。
有人挣扎着点燃了早己准备好的焚烧桶,将代表联队荣誉与天皇象征的联队旗投入火焰。布帛燃烧的焦糊味混合着血腥,弥漫在狭小的空间。
濑谷启不再看升腾的火焰。他用一块相对干净的布,仔细地、缓慢地擦拭着自己的军刀,动作带着一种病态的虔诚。擦完刀,他艰难地解开自己破烂的将官呢大衣,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衣。
濑谷启面向东方,双膝跪地,将军刀刀尖对准自己的腹部。他的眼神空洞,嘴唇翕动,似乎在默念着什么。
“参谋长……你当我的介错人!”濑谷启的声音异常平静,看向旁边仅存的一位少佐参谋,“拜托了。”
那少佐参谋脸色惨白如纸,握着军刀的手剧烈颤抖,但他还是咬着牙,踉跄着站到濑谷启身后,双手高举起了自己的军刀。
“天皇陛下……万岁……”濑谷启发出最后一声微弱的呼喊,眼中闪过一丝混杂着痛苦、恐惧和疯狂的复杂光芒。他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双手紧握刀柄,狠狠地将锋利的刀尖刺入了自己的左腹!
“呃啊——!”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苦闷哼从他喉咙里挤出,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豆大的汗珠瞬间布满额头。鲜血迅速染红了白色的衬衣。
少佐参谋闭上眼睛,恐惧的汗水混合着脸上的污垢流下,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用尽全身力气,手中的军刀带着凄厉的风声,狠狠劈下!
噗嗤!
寒光闪过,血光迸溅!
濑谷启的头颅带着极为痛苦的表情,滚落在地。无头的尸体向前扑倒,断颈处喷涌出罪恶的鲜血,染红了身下的焦土和瓦砾。
几乎就在濑谷启头颅落地的同时。
“轰!!!”指挥部那扇摇摇欲坠、用沙袋和木梁勉强堵住的大门,被一枚M24手榴弹从外面炸开!木屑和尘土飞扬!
“不许动!缴枪不杀!”
“举起手来!”
伴随着几声短促的点射和厉声的呵斥,几道矫健的身影如同猎豹般冲了进来!为首一人,身材高大,动作迅猛,眼神锐利如鹰,正是程世涛!他手中的MP40冲锋枪枪口还冒着淡淡的青烟。
浓烈的血腥味和焦糊味扑面而来。程世涛和他身后警卫连、侦察连的突击队员瞬间看清的场景:
几具日军的尸体横七竖八。一个还在燃烧的铁桶散发着焦味。一个身穿将官服的无头尸体跪扑在地,断颈处血流如注。
旁边滚落着一颗双目圆睁、表情凝固的头颅。一个手持染血军刀、呆若木鸡的日军少佐。还有几个蜷缩在角落、眼神彻底涣散的小鬼子伤兵……
程世涛的目光瞬间被尸体旁地上那柄带血的、刀柄和刀鞘装饰华丽、象征着日军高级指挥官身份的军刀所吸引!刀柄上镶嵌的徽记和将官特有的金饰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醒目。
他一个箭步上前,一脚踢开那失魂落魄的少佐参谋手中的刀,弯腰,毫不犹豫地将那柄沾着濑谷启鲜血的军刀捡了起来!入手沉重,刀鞘冰凉,刀柄上粘稠的血迹尚未干涸。
“团座!团座!找到了!大鱼在这!”程世涛对着步话机,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和一丝战斗后的沙哑,“濑谷启指挥部!濑谷启己死!缴获其将官指挥刀!”
步话机那头,房青山的声音沉稳传来:“好!控制现场!肃清残敌!把刀收好!我马上到!”
程世涛握紧手中这把象征着日军一个精锐支队覆灭、凝聚着无数中国军人鲜血与牺牲的战利品,冰冷的目光扫过指挥部内残余的日军。外面的喊杀声和零星的枪声正在迅速平息,宣告着台儿庄西北角最后的抵抗被彻底粉碎。
台儿庄战役最惨烈的核心之战,随着濑谷启的自戕和其指挥刀的易手,终于落下了帷幕。
一面残破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旗,被一名八十五军的士兵,奋力插上了濑谷启指挥部那还在冒烟的废墟顶端,在弥漫的硝烟中猎猎招展!
远处,汤军团后续部队的士兵己经开始争抢着鬼子的步枪、钢盔等战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