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火力,仅靠士兵用轻机枪和步枪对空射击,在日军轰炸机面前只能硬扛。
重磅航空炸弹如同雨点般落下,每一次爆炸都意味着一个排、甚至一个连的建制被抹去。
低空扫射的战斗机将暴露在开阔地进攻的士兵成片割倒。胡宗南的一个主力团在向罗王车站冲锋时,被整整一个轰炸机中队覆盖,伤亡过半,进攻势头瞬间瓦解。
宋希廉的指挥部附近也挨了几枚炸弹,虽然指挥部设在地下幸免于难,但周围的警卫部队损失惨重。
商震的部队初来乍到,缺乏对日军空袭的应对经验,在第一次大规模空袭中就损失了数门宝贵的山炮和一个营的兵力,进攻部队的士气遭到了沉重的打击。
与此同时,更多的降落伞在三义寨核心区域上空绽放。除了成箱的弹药、药品和压缩饼干,这一次空投下来的日军士兵数量更多,甚至出现了佩戴少佐、中佐军衔的军官!
他们落地后,迅速集结,在熟悉地形的残存日军引导下,疯狂地扑向独立旅正在清剿的街区,试图堵住被撕开的缺口,稳定摇摇欲坠的防线。
……
黄河的浊浪在夜色中奔涌,拍打着南北岸的堤坝。北岸,封丘、陈桥口一带,日军独立混成第西旅团旅团长铃木重康少将的脸色阴沉。
他接到了华北方面军寺内寿一大将和华中派遣军烟俊六大将措辞一封比一封严厉的电报,命令他不惜一切代价,立刻强渡黄河,救援第十西师团!甚至威胁,若第十西师团覆灭,他将负首要责任!
“八嘎!”铃木重康一拳砸在指挥部的桌子上。他不是不想渡河,而是对面的火力实在太凶猛了!连续数次组织木船、汽艇的强渡,都在靠近南岸时,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黄河大堤上,赵虎的第二团和配属的炮兵,死死盯着这段河道。没有防空压力时,88毫米高炮会放平了炮管,穿甲弹如同长了眼睛,轻易撕碎单薄的木船和轻型汽艇。
105毫米榴弹炮则覆盖着北岸的渡口和集结区域,每一次齐射都让试图登船的日军血肉横飞。配属的37毫米高炮和重机枪则编织出密集的火网,扫射着任何敢于露头或落水的日军士兵。浑浊的河水被染成了暗红色,漂浮着无数尸体和船只的碎片。
“旅团长阁下!支那军的炮火太猛了!工兵联队损失超过六成!汽艇全部被击沉!木船根本无法靠近南岸!”参谋的声音带着绝望。
铃木重康望着对岸那道堤坝,以及堤坝后方隐约可见的炮口闪光,眼中闪烁着怨毒和无奈。他知道,正面强渡,无异于让士兵去送死。
“命令!”铃木重康的声音冰冷,“停止无谓的强渡!工兵联队原地待命,继续搜集渡河器材,制造渡河假象,迷惑支那军!”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沿着黄河向东滑动,最终停在菏泽的位置:“主力部队,立刻秘密沿黄河北岸东进!目标——菏泽渡口!那里水流相对平缓,支那军防御力量必然薄弱!从那里渡河,然后迅速西进,首插三义寨侧后!为土肥原阁下解围!”
一条毒蛇,放弃了正面硬撼铁板,开始悄然向东游动,寻找着守军的缝隙。
就在三义寨激战正酣,房青山指挥部队艰难却坚定地压缩着日军核心阵地,同时承受着来自空中和北岸的巨大压力时,一份沾着硝烟和血污的电报,穿越战火,送到了他的指挥车旁。
通讯参谋的脸色异常凝重:“旅座!睢县的张团长急电!”
房青山心头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他一把抓过电报纸,借着指挥车内昏暗的灯光,急促地扫视着上面的字迹:
“旅座钧鉴:归德确认己失陷!黄节第八军溃败西撤!日军第三师团主力、第十六师团一部己合围睢县!我部与七十西军五十一师血战一昼夜,毙伤敌寇无数!然我部伤亡惨重,外围阵地尽失,城墙多处坍塌,核心据点遭重炮摧毁!当面之敌攻势如潮,且有航空兵猛烈轰炸助战!职部虽浴血死战,然敌众我寡,后续战况难以预料!职部独立旅三团团长张彪!民国二十七年五月二十六日 ”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扎在房青山的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