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的浊浪裹挟着暑气拍打着码头，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未散的紧张和战时特有的喧嚣。房青山一身笔挺的德式将校呢军服，佩戴着崭新的中将领章，在几名精干卫兵的护卫下，踏上了汉口码头。他的目的地，是位于汉口万国医院的高级病房。

就在他雄心勃勃规划着秘密空军基地，沉浸在新解锁的Lv.3权限带来的震撼与狂喜中时，一封来自武汉的电报抵达了信阳师部。电报署名：李棕仁。内容简洁却透着不同寻常：“青山弟：牙疾复发，于汉口就医。闻弟在信阳整军，甚慰。盼速来汉一晤，有要事相商。兄棕仁。”

没有说明具体原因，但“要事相商”西个字，让他瞬间嗅到了山雨欲来的气息。前往江陵，既能名正言顺地离开信阳去“探望长官”，又能亲自探听虚实，甚至可能为他的“航空教导队”计划找到一把保护伞和机会，正合他意。

于是，他安排好信阳的整军防务，将具体事务交由程世涛、张彪等人，便轻车简从，星夜兼程赶到了武汉。

万国医院戒备森严。出示证件，经过几道盘查，房青山在一位李棕仁副官的引领下，来到了三楼一间视野开阔、设施齐全的单人病房。推开门，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中药的苦涩气息传来。

李棕仁半靠在病床上，脸色有些苍白，左脸颊微微肿起，显然牙痛折磨不轻。但那双眼睛依旧锐利有神，看到房青山进来，脸上露出了真切的欣慰笑容。

“青山！快过来坐！”李棕仁的声音有些含糊，但中气尚足，他挥退了副官。

“李长官！”房青山快步走到床边，立正敬礼，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您身体要紧，卑职来迟了！”

“不妨事，老毛病了。”李棕仁摆摆手，示意房青山坐下，目光在他崭新的中将领章上停留片刻，带着一丝感慨，“好啊，中将师长！暂编六十七师！伯陵在电报里把你夸上了天，何敬之那老狐狸也亲自去给你授勋发饷。青山，你这一步，走得是又高又快啊！我第五战区，算是给你做了嫁衣裳喽。” 语气中既有骄傲，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长官栽培之恩，青山永世不忘！”房青山立刻起身，神情恳切，“若无长官在徐州力排众议，信任提拔，青山焉有今日？暂六十七师虽归中央序列，但青山永远是您的兵！只要长官一声令下，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李棕仁深深看了房青山一眼，似乎想从他眼中分辨出几分真意，最终点了点头：“坐吧。你有这份心就好。这次叫你来，确实有件火烧眉毛的大事，跟你卖给中央军的那批‘硬货’有关。”

房青山心中一凛，知道正题来了，面上却不动声色：“请长官明示。”

“你那个‘神通广大’的南洋兄长，这次可捅了马蜂窝了！”李棕仁苦笑一声，指了指床头柜上几份文件，“你卖给何敬之的装备里，那些崭新的德制火炮、苏制坦克，甚至还有带他们标志的通讯器材、光学仪器……瞒得过别人，瞒得过柏林和莫斯科吗？”

他拿起一份文件，递给房青山：“这是侍从室转来的绝密抄件。D国驻华大使陶德曼，代表D国政府向委员长提出了最严厉的质询！质问我国政府为何能获得如此大量、明显违反其对日武器禁运政策的新锐德制装备？要求彻查来源，并暗示这可能严重影响D中关系，甚至波及正在进行中的易货贸易和军事顾问团去留！”

他又拿起另一份：“SL大使卢干滋的抗议也到了！措辞同样激烈！质问为何在苏联全力援华之际，国府还能秘密获得如此数量、甚至是他们正在秘密实验当中的坦克？他们怀疑有间谍势力潜伏在他们内部，并且干扰局势！要求我们给出解释，并保证不再发生类似事件！”

李棕仁放下文件，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委员长被这两份抗议搞得焦头烂额，压力极大！陶德曼和卢干滋几乎天天往WJ部跑，甚至首接求见委员长。WJ部长王宠惠都快被逼疯了！德苏两国，现在是我们最重要的外援来源，无论是军火、顾问还是政治支持，都得罪不起！委员长顶不住压力了，必须给个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