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泥土霉味、劣质烟草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气息。¢d·a¨n_g′y`u′e`d?u`._c¢o¢m′ 几十个穿着厚实棉袄、裹着头巾的身影无声地聚集在窑洞中央的空地上。他们是赵振武从吴大胡子警备营中精挑细选出的老兵,以及他自己新组建的“黑豹”小队核心成员。每一个都是经历过血火考验、眼神锐利、沉默如铁的汉子。此刻,他们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豹群,安静地等待着。 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窑洞中央那几盏马灯下、静静摆放着的三十支闪烁着幽冷金属光泽的步枪上! 全新的“麟式”步枪! 黝黑发蓝的枪管在昏黄光线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泽,乌木枪托打磨得光滑流畅,金属机匣上每一个棱角都透着工业的规整和力量。与旁边随意堆放的几支老旧“汉阳造”相比,它们如同来自另一个时代的造物,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慑力。 刘麟站在最前方,一身黑色劲装,外面罩着一件不起眼的灰布棉袍。他手中同样握着一支“麟式”,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布手套传入掌心,带来一种沉甸甸的踏实感。他身后,是同样全副武装、眼神如同猎鹰般的赵振武。 “都看到了?”刘麟的声音不高,却在寂静的窑洞里异常清晰,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质感,“这就是兵工坊鲁师傅他们,用命拼出来的新枪!‘麟式’!” 他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沉默而激动的脸:“我知道你们当中很多人,用的还是膛线磨平的老套筒,甚至是打一枪就卡壳的破烂!子弹更是金贵得恨不得掰成两半用!” 老兵们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腰间的老枪,眼神复杂。 “但今晚!”刘麟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出鞘的利刃!“不一样了!” 他猛地举起手中的“麟式”步枪,枪身在马灯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光! “这三十支枪!还有每人配发的三十发新弹!就是你们今晚的牙齿!你们的爪子!”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火焰,灼烧着每一个人:“目标!城西二十里,老君观!情报确切,二叔刘文炳那条老狗,和他手下的残兵败将,还有收拢的几十个斧头帮亡命徒,就窝在那里!他们以为躲在山沟里就安全了?以为靠着老君观那点破墙烂瓦就能挡住我们?” 刘麟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嘲讽和凛冽的杀意:“今晚!老子就要用这新枪,崩掉他们的狗牙!剁了他们的爪子!用他们的血,给这‘麟式’开锋!也给那些还在观望、还在摇摆的墙头草们看看!看看背叛帅府、跟我刘麟作对的下场!” “赵振武!”刘麟猛地回头。 “在!”赵振武踏前一步,声音铿锵有力。 “带路!目标老君观!行动!” “黑豹小队!跟我来!”赵振武低吼一声,如同头豹发出了出击的号令!他率先抄起一支“麟式”步枪,动作流畅地上膛!金属机件撞击发出的清脆“咔嚓”声,在寂静的窑洞中格外悦耳,也格外令人心颤! 三十条沉默的汉子,如同被注入了滚烫的铁水,瞬间行动起来!没有多余的呼喊,只有快速而有序的动作!他们迅速抓起属于自己的那支冰冷的“麟式”,检查枪机,压入弹夹(五发桥夹),动作虽然带着对新武器的生疏,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亢奋和杀意! 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窑洞内回荡,如同战鼓擂响!三十支崭新的“麟式”步枪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幽冷的死亡气息,随着这群沉默的猎杀者,迅速没入砖窑外那无边无际的、飘着雪花的沉沉夜幕之中。 风雪更大了。 通往老君观的崎岖山路上,积雪己经没过了脚踝。寒风如同钢刀,刮在脸上生疼。一支沉默的队伍如同幽灵般在风雪中快速穿行。厚厚的棉袄和裹着的头巾掩盖了他们的身形,只有脚下踩踏积雪发出的“咯吱”声和压抑的喘息,在死寂的山林中回荡。 领头的赵振武猛地停下脚步,举起握拳的右手!身后的队伍瞬间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齐刷刷地伏低身体,隐入路旁嶙峋的怪石和枯树丛中。动作迅捷而无声,显示出这支队伍极高的军事素养。 赵振武如同一块与山石融为一体的阴影,匍匐着向前爬了几步,拨开一丛挂着冰凌的枯草,向前方望去。 风雪中,一座破败道观的轮廓隐约可见。道观依山而建,残破的院墙在风雪中如同匍匐的怪兽。几处残破的窗户透出微弱的、摇曳的火光。院墙外围,几个模糊的人影缩在背风的角落里,抱着枪,跺着脚,显然是被派出来的岗哨。 “一…二…三…西个明哨。”赵振武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通过手势传递给身边的几个小队长,“墙角两个,大门右边柱子一个,左边那个在树后…还有暗哨…妈的,刘文炳这老狐狸,果然够谨慎。” 赵振武的目光如同鹰隼,在黑暗中仔细搜索着。终于,在道观侧面一处断墙的阴影里,他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反光——那是枪管!还有一个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蜷缩身影! “暗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