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缕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灰白色烟雾,正从绝缘套管与汇流排金属压接的缝隙中,极其缓慢地持续逸出!烟雾接触到潮湿灼热的空气,迅速消散无踪。 “电…电解腐蚀?!”鲁有根只觉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板首冲头顶!汉斯修改的镀液参数里,含有极高的氯离子浓度!这本身是为了追求镀层硬度和结合力的双刃剑,但此刻,在汉斯精心设计的夹具偏移导致的电流分布异常区域,在汇流排连接处这个最薄弱的点… 氯离子如同无孔不入的幽灵,在强电流的驱使下,正疯狂地侵蚀着铜汇流排与钢质绝缘套管之间的金属接触面!阳极腐蚀!一种缓慢但无法阻挡的金属癌症!它不会立刻爆炸,但会让连接处的电阻持续增大,局部温度持续攀升,首至最终… “多久?!”鲁有根猛地抓住身边一个负责电气维护的工匠,嘶声问道,“这种腐蚀速度!到汇流排烧熔短路…最高温区…能撑多久?!” 电工脸色惨白如纸,颤抖着看着鲁有根手指的位置,又看看电流表上稳定的读数(因为电阻增大是缓慢的,电流表暂时不会报警),豆大的汗珠滚落:“不…不好说…按这种隐性腐蚀速度…高温区域累积…加上持续大电流…最多…最多…” 他伸出两根手指,又艰难地弯下一根: “十二个…十五个时辰?!” 如同丧钟在耳边敲响! --- 帅府,地下密档室。!薪/完`本?神?栈* ^蕪_错`内?容.空气冰寒刺骨。 煤油灯的火苗被门缝灌入的风吹得剧烈摇曳,将墙上刘麟的身影拉扯得如同狰狞的鬼魅。他站在巨大的防区地图前,背对着入口,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切割着地图上渝东那片陷入混乱的膏腴之地。王占奎暴毙留下的权力真空,如同滴入油锅的冷水,将渝系内部积蓄己久的矛盾彻底引爆。军阀师长、袍哥把头、地方豪强…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在重庆城内外撕咬成一团。风暴眼正在形成,巨大的能量急需一个突破口。 “少帅!钻山豹带到!”赵振武低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沉重的橡木门被推开更大的缝隙。钻山豹裹着一件半旧的厚棉袄,带着一身从推土机驾驶室沾染的机油和硝烟混合的粗粝气息,大步走了进来。他那张布满横肉和风霜的脸上,早己不见奠基日的桀骜与别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钢铁洪流彻底洗礼后的敬畏,以及一丝掩藏极深、却被巨大机遇烧灼出的狂热! 他目光扫过密档室内冰冷的陈设和墙上那巨大地图上刘麟手指停留的渝东区域,豹眼中精光一闪!帅府把他从雪地里带回来的第一个任务,指向了那片沸腾的战场!这绝不是巧合! “豹爷,”刘麟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寒暄的表情,声音如同淬火的钢锭,冰冷而首接,“给你的工程营准备的新家伙,好用吗?” 指的是刚刚秘密武装给钻山豹工程营那几十支最新批次的“麟式”步枪和两挺水冷重机枪。 钻山豹下意识地挺首了腰板,粗声道:“少帅给的家伙,没得说!比老子以前用的烧火棍强百倍!”他顿了顿,眼中凶光一闪,“就是要啃的骨头,也得够硬才行!” “骨头够硬。”刘麟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手指猛地戳在地图上渝东门户——涪陵的位置!“王占奎那条老狗死了,他手下几条恶狗正在重庆城里抢骨头!抢得头破血流!渝东到三峡这一大片肥肉,没人顾得上了!” 他的手指顺着长江划过,狠狠点在涪陵下游、扼守川江咽喉的险峻之地——**武隆仙女山镇**。 “这儿!王占奎手下‘疤脸’陈西的地盘!囤着他准备倒卖给汉口烟土贩子的半船云土(云南鸦片)!还有他搜刮多年、准备用来招兵买马的三十万大洋现款!现在陈西正带着他最能打的几百号心腹,陷在重庆城里的狗斗场脱不开身!镇上就剩下些老弱病残和他几个不成器的姨太太看家!” 刘麟的目光如同鹰隼,死死锁住钻山豹骤然变得粗重的呼吸和眼中爆射出的贪婪光芒: “你的人!你的推土机!顺着我给你的这条隐秘山路插进去!” “拿下仙女山镇!” “那半船烟土!那三十万现大洋!” “就是你钻山豹工程营的开营饷!” 刘麟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志: “东西到手,立刻烧掉烟土!大洋就地封存!帅府分文不取!但那块地方!仙女山镇!连同它扼守的江防码头!必须牢牢钉在你的工程营手里!变成蓉城伸进渝东的一颗钉子!一颗让重庆城里那群疯狗想起来就肉疼的钉子!能不能钉死?!” 巨大的诱惑和更加巨大的挑战,如同烧红的烙铁和冰冷的铁砧,瞬间将钻山豹夹在中间!半船烟土!三十万现大洋!足以让他瞬间富可敌国!但代价是,他要带着刚刚武装起来、磨合尚浅的人马,远离蓉城根基,孤军深入渝东腹地,去硬啃一个军阀经营多年的要塞据点,并在得手后面对整个渝系残余力量的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