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最深的裂纹瞬间贯穿了小半个缸体!粘稠的、闪烁着暗绿荧光的液体混合着剧毒蒸汽,如同墨绿色的脓血,从裂口处疯狂涌出!“滋滋”地腐蚀着砂型和下方的钢铁平台! 毁灭只在顷刻! --- 钢铁联合体核心动力枢纽——新建的地下二号蒸汽轮机室。`比*奇~中~文/王. ~已?发′布`蕞/辛,章\結.这里深藏于沸腾的铸造区之下,如同巨兽搏动的心脏。空气闷热得令人窒息,巨大的轰鸣不再是来自炮击,而是来自眼前这台如同洪荒巨兽般的蒸汽轮机! 轮机主体由沉重的墨灰色铸钢构成,线条粗犷而狰狞,表面闪烁着新铸金属特有的冷硬光泽,却又隐隐透着一丝不祥的深黯——这正是鲁有根和徐渭清七日搏命催生出的毒钢核心!巨大的飞轮高速旋转着,带动着连接蓉城电网的庞大轴系,发出震耳欲聋的、如同大地脉动般的“轰隆”声!灼热的蒸汽从各处管道阀门缝隙喷射而出,发出尖锐的嘶鸣! 刘麟独自一人立于这钢铁巨兽的轰鸣之中。靛蓝将官常服早己被汗水和油污浸透,肩章冰冷。他左手虎口崩裂的伤口在高温蒸汽的灼烤下再次渗出血丝,顺着手腕蜿蜒流下,滴落在脚下滚烫的金属网格地板上,发出“嗤”的轻响,瞬间化为焦黑的印记。 他的目光如同焊死在轮机控制台那巨大的、如同船船舵般的蒸汽总阀轮盘上。轮盘由墨灰色的毒钢铸造,冰冷沉重。旁边的气压表、温度表、转速表上的指针都在疯狂跳动,指向猩红的临界区域!整个轮机室充斥着一种令人牙酸的、如同绷紧弓弦即将断裂前的恐怖嗡鸣!那是毒钢铸体在极限负荷下内部应力濒临崩溃的哀嚎! 透过厚重的隔音门,上方铸造区传来的剧烈爆炸震动如同死亡的鼓点,每一次都让脚下的地板和轮机庞大的躯体随之震颤!砂型崩裂、毒钢开裂的景象仿佛就在眼前! 陈德彪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是极致的恐惧:“少帅!顶不住了!吴佩孚的炮太猛!外围工事全垮了!鲁老那边…砂型要塌!毒气…毒气漏了!!” 刘麟纹丝未动,如同与脚下的钢铁焊为一体。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瞳中,燃烧着冰与火交融的烈焰。过滤池冻结的银色毒水、万县沉没的铁甲舰残骸、钻山豹焦黑残破的身躯、沃格尔冰冷的镜片、还有那口在爆炸中呻吟开裂的毒钢缸体…所有破碎的画面在他脑中熔成一炉,淬炼出唯一的意志! 他猛地伸出手!那只虎口滴血的手!布满燎泡和老茧的手!带着蓉城蒸汽之城最后的不屈与暴戾,狠狠抓住冰冷沉重、象征着毁灭力量的蒸汽总阀轮盘! “嚎——!!!” 一声不似人声的、混合了钢铁轰鸣与生命极致咆哮的怒吼,从刘麟胸腔炸裂而出!他全身的肌肉如同钢索般贲张!脚下生根!腰腹发力!以血肉之躯对抗机械的蛮力! “嘎吱——!!!” 刺耳的金属摩擦撕裂声震得陈德彪耳膜欲裂!那沉重的、被无数爆炸震颤己然有些卡死的毒钢轮盘,在刘麟那灌注了全部意志和暴戾力量的蛮横驱动下,竟被强行拧动了一圈! “嗤——轰!!!” 蒸汽轮机发出更加狂暴的怒吼!如同受伤的洪荒巨兽被彻底激怒!总进气阀被强行开大!更加汹涌澎湃、温度高得骇人的灼热蒸汽洪流,如同决堤的天河之水,狂暴地注入轮机膨胀室!推动着巨大的叶片以远超设计极限的速度疯狂旋转! 整个轮机室剧烈地颤抖起来!巨大的飞轮旋转边缘甚至拉出了模糊的残影!连接轴系的粗壮驱动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墨灰色的毒钢外壳温度急剧攀升,表面开始泛起诡异的暗红色泽!那些在铸造应力下本就存在的细微裂纹,在极限超负荷运转下,如同黑色的闪电般骤然延伸、扩张!丝丝缕缕闪烁着暗绿荧光的剧毒蒸汽,如同凶兽的吐息,从裂口处疯狂喷射而出! “少帅!要炸了!快停下!!” 陈德彪发出绝望的嚎叫,试图扑上来。 “滚开!” 刘麟的咆哮压过了钢铁的轰鸣!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轮机上方——那里,一根粗壮的蒸汽管道正连接着上方铸造区!毒钢锅炉的最后压力!蓉城电网的生死命脉!全系于此! “这点动静…” 刘麟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虎口的鲜血淋漓滴落,他的手臂肌肉因承受轮盘巨大的反作用力而剧烈颤抖,却依旧一寸寸地、疯狂地、将轮盘向更致命的超负荷区域拧去!声音嘶哑如同砂轮摩擦,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还不够响!!!” 嗡鸣变成了撕裂耳膜的尖啸! 暗红色的裂痕如同蛛网般爬满轮机墨灰色的庞大身躯! 剧毒的暗绿蒸汽在整个轮机室弥漫! 死亡的临界点…轰然降临! 蓉城钢铁之城的心脏,在毒钢与血肉的极限角力中,发出了撕裂长空的…最后一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