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呐喊,如同找到了主心骨,指向身后风雨凄厉的豁口深渊。 老药头浑浊的眼珠在贺东川身上飞快地扫过,蜡黄干瘪的脸上那极度戒备的神情丝毫未减,反而更深了一层。他没有回应年轻士兵,也没有理会贺东川那迫人的杀气,浑浊的目光如同带着粘性的蛛丝,死死缠绕在贺东川那只紧攥在腰间粗布弹袋的手上! 那鼓胀的弹袋!那隔着粗布都隐隐透出的、混合着血腥、脓液和一种令他灵魂深处都感到厌恶与恐惧的冰冷腐败气息!老药头深陷的眼窝里浑浊的精光猛地一闪!枯柴般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木杵。 贺东川布满血丝的眼眸如同实质的刀刃,狠狠刮过老药头那张布满警惕的枯槁脸庞。他没有任何寒暄,没有任何解释,嘶哑的声音带着命令的千斤重量,首接砸向老药头:“给他接骨!止血!鬼子闻着血味了!没时间耗!” 命令不容置疑!带着硝烟和铁锈的气息! 老药头浑浊的眼珠在贺东川冰冷的逼视和年轻士兵痛苦绝望的眼神间飞快地转动了几下。最终,他蜡黄干瘪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下撇了一下,仿佛做出了某种艰难的决定。喉咙里发出一声含混不清的咕噜,如同老旧的齿轮转动。他猛地收回尖锐的目光,不再看豁口外的风雨和年轻士兵的惨状,重新低下头,枯柴般的手更加用力地在石臼里捣弄起来!“咚咚咚”的闷响在狭小的岩腔里回荡,带着一种压抑的、近乎疯狂的节奏。 贺东川不再看他,淬火般的目光骤然转向年轻士兵那条以诡异角度扭曲的断腿!膝盖以下肿胀发紫,断骨茬口刺破皮肉,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混杂着污泥和雨水,触目惊心! “忍着!”只有两个字,冰冷如铁!贺东川猛地蹲下身!布满粗茧、沾满污泥和血污的手如同铁钳,闪电般抓住了年轻士兵断裂的小腿上下两端! “呃啊——!!!”年轻士兵的身体如同被高压电流狠狠贯穿!一声撕心裂肺、如同濒死猛兽般的凄厉惨嚎猛地撕裂了他的喉咙!眼球因为极致的剧痛而瞬间充血凸出!身体在贺东川铁钳般的禁锢下疯狂地弹起、扭动!断骨被强行复位产生的巨大痛苦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同时刺穿了他的神经!汗水、雨水和泪水瞬间糊满了他的脸! 老药头捣药的动作猛地一顿,浑浊的眼珠极其短暂地瞥了一眼那惨烈的一幕,蜡黄干瘪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随即低下头,捣药的“咚咚”声变得更加急促、沉闷! 贺东川对惨嚎置若罔闻!布满血丝的眼眸里只有冰冷的专注!他双臂爆发出骇人的力量,死死钳住疯狂挣扎的断肢,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同时,布满粗茧的拇指精准地按压在断骨茬口附近肿胀的血管上,强行阻断血流!年轻士兵挣扎的力量在他手下如同狂风中的幼树! 剧烈的挣扎和惨嚎中,年轻士兵的身体猛地撞上了旁边冰冷的岩壁!他沾满污泥血污的破烂军装衣襟被掀开,露出里面同样浸透血污的贴身衬衣一角!而在那深色污渍的边缘,一个模糊的、用简陋靛蓝染料刺下的图案轮廓——一个粗犷古拙、形如某种特殊凹痕的部族祛邪印记——在昏暗的火光下若隐若现! 正低头疯狂捣药的老药头,浑浊的眼珠猛地抬起!如同被无形的闪电击中!他那如同枯井般浑浊死寂的眼神,在看到那个印记的瞬间,骤然爆发出一种难以置信的、混合着滔天剧痛与毁灭狂怒的骇人光芒!蜡黄干瘪的脸庞因巨大的情绪冲击而剧烈扭曲!枯柴般的手死死攥紧了木杵,指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喉咙深处滚动着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地狱岩浆翻涌般的低沉咆哮! 贺东川敏锐地捕捉到了老药头这瞬间的剧变!淬火寒星般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钩子,瞬间从年轻士兵断腿上抬起,狠狠刺向老药头那双燃烧着毁灭火焰的浑浊瞳孔!又猛地扫了一眼年轻士兵衣襟下露出的那个模糊印记! 盘龙礁!那枚刻着“川”字的边区造弹壳底部的祛邪印记!牧羊人胸膛上的刺青!同源!绝对的同源! 一个冰冷刺骨的念头闪电般劈开贺东川紧绷的神经——眼前这个浑身戒备、深藏不露的老药头,极有可能与那失去所有子嗣、抱着儿子碎骨冲向鬼子机枪的牧羊人,来自同一个部族!甚至……是血亲?!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沉闷到极点、却撼动整个山体的巨大爆炸声,如同沉睡的地底巨兽被惊醒的咆哮,猛地从豁口外风雨咆哮的深渊上方炸裂开来!整个岩墙剧烈地摇晃!洞顶簌簌落下碎石和尘土!篝火被震得猛然一暗,随即疯狂摇曳起来! 炮击!更大口径的重炮!落点就在断崖上方!鬼子主力正在用重炮强行轰塌地形,压缩他们的生存空间! 紧接着!更加密集、如同疾风骤雨般的枪声在豁口外的风雨声中被强行挤压进来!夹杂着鬼子特有的、如同豺狼般的尖利嘶吼! “队长!鬼子……鬼子在用炸药和重炮开路!想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