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自为之。”
他迈步向前,背影挺拔而孤寂。就在即将跨过门槛的刹那,他的脚步微微一顿,没有回头,只有那低沉沙哑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庭院里:
“外面累了,混不下去了……”
“锦衣卫这里的位置,永远给你留着。”
话音落下,他不再停留,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院门。
赵七看着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王浩,又看看陆铮决绝离去的背影,气得狠狠一跺脚,眼圈也红了,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糊涂啊!” 也气冲冲地跟了出去。
在门口的时候,秦昭拉着他的手:“其实你也舍不得吧?”
“人各有志,想走的我不强留,留下的我绝对负责到底。”
语气坚定,他还是外露了,面冷心热啊。
金陵府衙,停尸房内弥漫着浓烈的石灰与草药混合的刺鼻气味,试图掩盖那股挥之不去的死亡气息。
程老汉的尸体被平放在冰冷的青石台上。
秦昭换上了一身素净的棉布罩衣,脸上覆着特制的细棉布口罩,只露出一双冷静锐利的眼睛。她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开始了细致入微的检验。
银针在火光下闪烁着寒光,轻轻探入死者的耳道,小心翼翼地挑开凝结的血痂。秦昭一边操作,一边冷静清晰地口述:
“死者男性,根据牙齿磨损程度及骨龄判断,年龄约三十九岁上下。体表无致命利器伤及明显抵抗伤。颈部索沟呈马蹄形,边缘伴有轻微表皮剥脱及皮下出血,但……”她顿了顿,用镊子翻开死者眼皮,仔细观察,“瞳孔扩散程度、尸斑分布位置及指压褪色情况综合分析,矿洞并非其第一死亡现场。”
她轻轻按压死者胸腹部:“尸斑主要集中于背部及腰臀等低位受压处,呈暗紫红色,指压褪色缓慢,证明其死后长时间处于仰卧位。死亡时间,应为三日前亥时左右。”
她的目光落在死者青紫肿胀的面部,重点检查口鼻耳眼:“死者眼角、鼻腔、外耳道及口角均见暗红色血性分泌物残留,呈典型‘七窍流血’之状。” 她首起身,看向一首站在旁边、沉默观察的陆铮,语气笃定而专业:
“综合以上体征,结合陆大人在路上所述矿洞现场情况,可做出如下判断:第一,矿洞仅为移尸现场,非案发第一现场;第二,死者并非死于上吊窒息,颈部勒痕系死后形成;第三,其真正死因……符合因遭受极度惊吓导致心脏骤停、血管破裂所致的‘暴毙’,即民间俗称的——吓死。”
停尸房内一片寂静,只有秦昭清冷的声音在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