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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干事!这些真的是那位顾同志给的!
他他说我上次煮的汤味道怪,但能顶饿。
说说让我再试试,看能不能煮点象样的东西
这新罐子和蜂蜜,都是他给的钱和票买的!
说是算是材料钱!
不信您问我爹!
他昨天也在场,都听见了!”
她巧妙地将“药膳”说成“煮点象样的东西”,将顾长风的要求模糊成一种“试验”,并拉上林老栓作证。
林老栓确实按照她的吩咐,向张建军“汇报”了顾长风的“善心”,只是隐去了细节。
张建军目光转向刚闻声从里屋赶出来的林老栓。
林老栓被张建军严厉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他连忙点头如捣蒜,声音还有些发颤。
“是是哩!张干事!那位顾同志是是这么说的!给了钱,让晚儿煮汤哩”
张建军的眉头并未舒展。
顾长风那种云端上的人物,怎么会特意关注一个乡下野丫头煮汤?
还给钱买蜂蜜?
这理由听起来太牵强了!
但林老栓老实巴交的样子不似作伪。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那锅香气惊人的药膳上。
这味道实在太过诱人,也太过反常!
“你这锅里煮的又是什么?”
张建军带着浓浓的质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问道。
“就是就是些黄芪苗、枸杞果,加了点蜂蜜”
林晚小声回答,她的身体微微发抖,显得无比害怕。
“顾同志说说试试看能不能煮得好喝点”
“试试?”
张建军冷哼一声,显然不信。
他正要上前查看一下这锅诡异的汤,突然,院门外传来一阵刻薄尖锐的如同破锣般的女声。
“哎哟喂!我说怎么这么香呢!原来是老二家又在煮什么好东西啊!
这香味儿,怕不是把大队的耗子洞都熏开了吧?
啧啧啧,攀上了省城的高枝儿就是不一样啊!
可怜我们老大家,还吃着掺了观音土的糊糊呢!
娘,您说是不是啊?”
伴随着这刻薄的声音,三个身影大摇大摆地闯进了林家破败的小院。
为首的正是林晚的大伯母,赵金花。
她身材矮胖,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蓝布褂子,脸上涂着劣质的香粉。
但那香粉也盖不住她那一脸的刻薄相。
她的一双三角眼滴溜溜地转着,贪婪地扫视着林晚家灶房的方向。
尤其是她在闻到那霸道的香气时,喉咙还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
她搀扶着的一位干瘦、颧骨高耸、眼神浑浊中透着算计的老太太。
此人正是林晚的奶奶,林周氏。
林周氏手里拄着根磨得油亮的拐棍,浑浊的眼睛扫过张建军时,闪过一丝畏惧。
但她看向林老栓和王桂香时,立刻又换上了惯有的嫌弃和不满。
跟在她们最后面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却明显合身许多的花布衫,梳着两条油光水滑的麻花辫,瓜子脸,柳叶眉,皮肤比村里姑娘白净不少,乍一看颇有几分清秀。
只是她的眼神,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鄙夷。
尤其是当她看到林晚身上那件破旧的衣服时,嘴角不由得撇了撇。
这正是林晚的堂姐,大伯家的宝贝女儿,靠山屯有名的“白莲花”——林雪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