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扛着门板——像是要用这些东西填出一条路来。?狐·恋-雯.穴~ ~已?发`布?嶵!欣?章?截`
最前面的是群伤兵,有人断了胳膊,用布条吊在脖子上,有人腿上缠着绷带,一瘸一拐地往前挪,眼里全是豁出去的狠劲。
“这是……自杀式冲锋?”赵宝桐的声音沉了下去。
“不是自杀。”林文虎放下望远镜,声音有点发紧,“是绝望了。”
他想起昨天返航时看到的景象,关东军的运输线被P-51炸成了碎片,铁路轨道像麻花似的拧在一起,公路上全是被炸毁的卡车,连辆能跑的自行车都没有。
“打不打?”重机枪手回头问,手指悬在扳机上。
赵宝桐没说话,林文虎也没说话。
阵地上突然安静下来,只有风刮过铁丝网的呜呜声,还有对面那些伤兵粗重的喘息声。
有人摔倒了,后面的人想扶他,却被他推开,那人挣扎着爬起来,继续往前挪,每一步都在冻土上留下血印。
“瞄准武器。”宋卫国的声音突然从电台里传来,“放下武器的,不打。”
重机枪再次响起时,子弹精准地打在那些铁锹、扁担上,把它们打成碎片。
有人扔掉手里的东西,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前进还是后退。
突然,一个伤兵举着双手跪下来,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很快,那片灰色的人潮里,举起了一片晃动的手。
“报告长官!”通讯兵又跑过来,脸色发白,“左翼发现日军坦克!”
林文虎抬头,看见三辆九五式坦克正慢吞吞地爬过来,履带在冻土上碾出深深的沟。
但它们的炮管都没对准阵地,反而对着那些跪地的士兵。
其中一辆坦克突然开火,炮弹落在人群里,炸起一片血肉模糊。
“畜生!”赵宝桐一拳砸在掩体上,“他们在杀自己人!”
“让P-51过来。”林文虎抓起电台,声音因为愤怒而发颤,“坐标37.5,121.8,给我炸了那几辆坦克!”
“来不及了!”赵宝桐指着天空,“云层太低,战机进不来!”
就在这时,跪地的日军士兵里突然站起一个人。
他穿着破烂的军服,胸前挂着个望远镜,大概是个军官。
他举起指挥刀,不是对着华夏军阵地,而是指向那辆开火的坦克,嘴里喊着什么,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听不清内容,但那语气里的愤怒,连阵地上的人都能感觉到。
几个士兵跟着他冲过去,手里没有武器,就用石头砸坦克的履带。
坦克居然停了下来,炮塔慢慢转动,对准了那个军官。
林文虎下意识地举起冲锋枪,却看见那军官突然转身,对着华夏军阵地的方向鞠了个躬,然后张开双臂,挡在了那些士兵前面。
坦克开火了。
林文虎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时,那片地方只剩下一个焦黑的坑,旁边的士兵呆呆地站着,有人突然哭了起来,不是嚎啕大哭,是那种压抑的、像被掐住脖子似的呜咽。
“停止射击。”宋卫国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一丝疲惫,“让他们……退回去吧。”
日军的进攻就这样结束了。
下午的时候,他们开始往后方撤退,走得很慢,没人列队,没人说话,像一群溃败的蚂蚁。
有人走不动了,就坐在路边,把脸埋在膝盖里,再也没起来。
林文虎和赵宝桐沿着阵地巡查时,在铁丝网下捡到个日记本。
封面己经被血浸透了,里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冻僵的手写的:
“11月3日,今天分到半块米饼,省着吃,能撑两天。”
“11月5日,炮队的小王饿死了,他才十七岁,说家里有个妹妹。”
“11月8日,听说东京也开始饿肚子了,天皇陛下会不会也没饭吃?”
“11月10日,指挥官说今晚突围,冲出去就能找到吃的。可我不想冲了,太累了。”
最后一页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太阳,旁边写着:“好想回家。”
“他们也想家啊。”赵宝桐叹了口气,把日记本合上,塞进兜里,“可当初为什么要来呢?”
林文虎没说话。
他看见远处的日军营地升起几缕烟,不是炊烟,是烧东西的黑烟。
侦察机报告说,他们在烧毁军旗、文件,还有那些重伤员——大概是带不走,又不想留给华夏军。
“看那边。”赵宝桐突然指着日军指挥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