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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士兵没跟着殉国，有一半举着白旗投降，另一半往山里跑，却被华夏军的首升机追着打，雪地上的血迹像条长长的红绸带。

"收到份有趣的电报。"陈绍宽拿着破译的电文走进指挥舱，眉头皱成个疙瘩，"东京让他们'玉碎'，可下面的联队长们在电报里互相骂娘，说军部的蠢货们坐在暖房里喝咖啡，不知道前线连树皮都吃光了。"

宋卫国接过电文，上面的字迹潦草得像鬼画符，有几处还被泪水晕开了。

最后几行写着："弹药只剩三成，粮食断绝，士兵开始吃人肉，再等下去，不等敌人进攻，我们就先变成野兽了。"

深夜的阵地上，日军开始自相残杀。

先是抢粮食，后来发展到抢弹药，最后连伤兵都成了争夺的对象——有人把伤兵的衣服扒下来给自己穿上，有人用伤兵当诱饵吸引华夏军的火力。

林文虎在掩体里听着对面的枪声和惨叫声，突然想起小时候在乡下看的斗狗，赢的狗也浑身是伤，舔着伤口呜咽。

"快看，那边着火了。"小王突然喊。

日军的炮兵阵地燃起了大火，大概是有人不想把炮弹留给华夏军。

火光里，几个日军士兵互相搀扶着往华夏军阵地跑，他们举着双手，嘴里喊着"投降"，声音在风里抖得像筛糠。

赵宝桐让人把他们带过来。

为首的是个大尉，军服上还别着明治大学的校徽，他跪在雪地里，从怀里掏出个日记本，双手捧着递过来。

里面记着他从参军到现在的经历，最后一页写着："今天看到个母亲把孩子扔进冰窟窿，说这样至少不会被吃掉，我突然觉得，我们到底在为谁打仗？"

天快亮时，最后的抵抗来自关东军司令部。

山田司令官把自己关在指挥部里，让卫兵用炸药把出口封死了。

华夏军冲进去时，只看到满地的尸体，都是司令部的军官，有的切腹自尽，有的互相开枪打死，山田本人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攥着张全家福，照片上的三个孩子都穿着和服，对着镜头笑。

"清点人数。"宋卫国站在司令部的废墟前，雪落在他的肩章上，很快就化了，"投降的日军官兵，按日内瓦公约优待，伤兵送医疗队，饿肚子的先给点吃的，但武器必须全部上交。"

林文虎跟着部队进入辽阳时，看见街道两旁的日军士兵排着队投降，他们的军服又脏又破，很多人光着脚，在雪地上留下串串血印。

有个士兵突然冲向路边的包子铺，抓起蒸笼里的包子就往嘴里塞，被哨兵拦住时，他跪在地上磕头，把包子渣从嘴里抠出来，非要塞给哨兵一半，嘴里呜噜呜噜地说着什么，大概是谢谢。

"这是他们的旅团长。"赵宝桐押着个胖子走过来，那胖子的军靴早就没了，光着脚，袜子磨破了，露出冻烂的脚趾。

他看见路边堆着的日军尸体，突然蹲在地上哭起来，像个被抢了糖的孩子。

"他说什么？"林文虎问翻译。

"他说对不起这些士兵。"翻译叹了口气，"他本来是东京大学的教授，被强征入伍，说早知道打仗是这样，当初就该自杀。"

下午的时候，太阳终于出来了。

阳光照在雪地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林文虎坐在关东军司令部的台阶上，看着那些投降的日军士兵在空地上排队领食物，他们的手冻得像胡萝卜，却小心翼翼地捧着碗粥，小口小口地喝着，生怕洒出来。

"高志航他们回来了。"赵宝桐指着天空。

P-51编队正从云层里钻出来，机翼在阳光下闪着光，这次没有投弹，只是低空掠过，在雪地上投下移动的影子，像一群掠过麦田的鸽子。

宋卫国走过来，手里拿着份电报，脸上难得有了点笑意："朝鲜那边传来消息，日军第12师团也投降了，现在整个东北，就剩几个零星的据点还在负隅顽抗。"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东京？"林文虎突然想起上次说的话，摸了摸口袋里的半块陈皮糖，糖早就化了，粘在塑料袋上，像块琥珀。

宋卫国望着远处的长白山，那里的雪线在阳光下亮晶晶的："快了。"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等把这里的事办完，我们就开着船过去，让他们尝尝被人堵在家门口的滋味。"

雪开始化了，顺着屋檐滴下来，在地上砸出小小的坑。

林文虎看见有个日军少年兵正在帮华夏军的炊事员挑水，他的个子还没水桶高，却走得很稳，水桶晃悠着，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