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些日子的休整,清宗已然恢复得差不多了,新一批的术士也开始培养训练起来。
北堂安年纪上来了,这一次更是元气大伤,是以宗里大小事都由北堂知远打理,他自己便携了三两侍童去云游四方了。
自燕城雪离去,北堂知远封锁了子竹雅轩,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日日料理琐事,面上更难见笑容,本就少言的他,整个人比之前更冷上几分。
可偏有人不惧严寒愣是贴过来——“知远,我给你炖了汤,你尝尝。
”北堂知远正和元成商量着事务,妆容精致的方令如已提着食盒腰肢款款地走进了书房。
岚眉微不可察地一皱,北堂知远冷声:“敲门,令尊没教过?”“又不是外人,何必讲这些虚礼?将来我们可是要共度一生的呢。
”方令如说着兀自红了脸。
元成看着觉得翻胃,揖手道:“北堂少宗,在下先行告退了。
”“孤男寡女多有不便,元成留下,也算是日后给我做个见证。
”听北堂知远这样说,元成心里为自家少宗暗暗高兴,偏又不能表露于外,只得抿唇忍笑。
方令如却浑不觉尴尬,她眉眼含春袅袅上前,忽而娇呼一声身子一软,不偏不倚就朝北堂知远怀里扑去。
不动声色后退一步,将刚刚踩过的地面给她让出来,任由方令如狼狈不堪地五体投体。
北堂知远只冷眼觑她做戏。
见希望落空,方令如干笑两声,爬起来揭开食盒盖:“瞧我,只顾着送汤,都忘了看脚下,知远也真是的,也不提醒提醒人家。
”“方小姐好本事,知道要摔了,连忙将食盒放下。
这等功夫,良家女子可学不来。
”这等做作样子,和她姑姑无二。
从前在燕都元成可没少吃方芸的苦,故而他冷嘲热讽起来也毫不留情。
提起这个,北堂知远更是心里厌恶。
情之一字,何其纯净,她却用欲望来玷污。
亏得她不知道他如今是妖身,感官直觉都远胜肉体凡胎。
否则,她也不敢如此光明正大地动手脚。
外面忽起喧哗,吵嚷伴随纷杂脚步。
步出房门,竟见清宗术士与白衣墨纹的戒士兵戈相对。
清宗术士不明就里不敢动手,被逼得一路退到了内堂。
北堂知远面色一冷,不怒自威:“怎么回事?”“这该问你啊,北堂少宗!”戒士分开,燕城风负手阔步走上前,精致的俊容带着分明的敌意。
“属下见过风少。
”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训练有素的戒士效忠的从来只有一家,元成单膝跪地,恭谨谦卑。
“你是燕城风?”得知他们是姐弟,北堂知远冷硬的表情柔和了一些,“你姐姐呢?”“这要问你死而复生的未婚妻了!”话带讥讽,出手狠绝,燕城风挥手弹指,一块物什猛飞出去。
北堂知远旋身护在方令如身前,探手接住——再如何不喜欢她,也不能让方家的人在清宗出事,特别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
殊不知,这一幕落在燕城风眼里,俨然成了爱妻情深,想起那夜燕城雪压抑的哭声,他心似刀割,双眼都恨不得喷出火来烧死这对“狗男女”。
“这是……方家的令牌?”北堂知远看了眼一脸茫然的方令如,转头看向燕城风,“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误会?呵,雪少宗乃是三宗之首,她的性命安危岂是误会二字便可敷衍的?告诉你,方令如今天不交出我雪姐姐,问罪方家是必然,谁敢护着便是与我剑宗为敌。
哪怕倾尽燕都全力,我也绝不饶过!话到最后,剑戈铿锵,戒士尽数长剑相向。
“阿雪?”事关燕城雪,北堂知远总是急切了三分,“阿雪她怎么了?”“方令如勾结妖盟,掳走雪姐姐,那枚腰牌便是证据!掳走阿雪?开什么玩笑!还以为阿雪是四年前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小丫头么?北堂知远了然微笑:“风少放心,身为清少宗,我绝不会偏私。
方令如在此,是打是杀,由剑宗处置。
”“知远你……”方令如一声娇嗔还未出口,便被一阵吵嚷打断。
方芸骂骂咧咧被佐决推倒在地,她双手撑地,硬着脖子还要再骂,佐决弯刀逼近,她便讷讷泄了气,不服气地小声道:“三宗,三宗又怎样?总得讲理,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啊!“当初我家少宗被污蔑杀了方令如,你们可曾分了青红皂白?”想起不知所踪的燕城雪,佐决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