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人家说过,以前的人撞邪了,就会拿筷子夹手指,或者拿柳条抽,没想到江氏竟然也玩这一套!
她看江氏想帮她是假,趁机把她手指头夹断是真。
谢星晓想也没想,扭头就跑。
“爹,你看,我没骗你吧?她真的被鬼上身了!竟然敢跑了!”身后想起江氏得意又惊恐的大喊。
谢星晓:#%&*@!……
你才鬼上身,你全家都鬼上身!
谢星晓跑得急,正好跟门外快步走进来的一个少年撞上,“诶唷!”一声,直接摔倒在地。
少年也被撞得向后退了几步,然后立即上前扶起她:“你怎么了,有没有受伤?”
眼前的少年十一二岁模样,黑瘦黑瘦,眸子却很亮,眉目清朗,小小年纪就已经初具英俊的模样。
许是刚从地里干农活回来,手里拿着锄头,满头大汗,正一脸焦急地看着谢星晓。
谢星晓一见到少年,双眼就亮了。
这是原主的哥哥,谢云深,但是这货跟她那二逼堂哥长得一模一样!
难道堂哥舍不得她,也穿来了?
谢星晓为自己这个认知兴奋不已。
她尝试性地说了一句:“奇变偶不变?”
闻言,谢云深的眉毛微不可见地跳了跳,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谢星晓压下紧张,咽了咽口水,又继续道:“欧巴,撒浪嘿哟?”
下一秒,她就被谢云深扒拉眼皮摸额头:“知知,你是不是被吓傻了?”
谢星晓:“……”
谢云深忍着江氏身上穿来的恶臭,怒目而视:“一定是你趁着我们不在家,又偷偷打知知了!”
江氏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谁打她了,是她自己撞邪了!”她手里的筷子指着谢星晓,“你赶紧跟我一起按住她,把她身体里的鬼夹出来!”
谢星晓先是拿擦屁股的竹片扔她,再是在挨打的时候竟然敢逃跑,一桩桩,一件件,不是撞邪是什么?
谢云深自然也觉得谢星晓跟以往有些不同,但他也不可能任由江氏这般对待。
他拦在谢星晓面前,道:“我妹妹没事,她不需要夹手指!”
江氏不耐,伸手就想把谢星晓抓过来。
“行了。”谢成贵开口制止,“你就跟你妹妹一起去跪着吧。”
眼下有人陆续从地里回来,若在门口拉拉扯扯,岂不是都被人看见了去?名声还要不要了?
谢成贵的话不敢不听,江氏只好忿忿地剜了他们一眼:“好好跪着,不许偷懒!”
便扭身回了屋。
谢云深也没反抗,牵着谢星晓就去了边上的一个角落跪了下来,动作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这么多年来,无论怎么辩解抗争,都逃脱不了被打骂的结果,这样不公的对待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常态。
一旦反抗,只会受到更严厉的惩罚,并连累母亲和妹妹,不如不开始就顺从。
谢星晓嘴巴张了张,站在边上没有动。
对于古人动不动就该死、下跪的行为,反正她是没法接受的。
见谢星晓没跪,谢成贵眯了眯眼,浑浊的老眼落在她稚嫩的脸庞,用审视的目光注视着她。
模样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可整个人的气质却是有些不一样了。
不仅胆子大了,说话利索了,似乎也忽然便聪明了。
想到这,谢成贵面露凶光,视线落在了谢星晓纤细的脖子上。
谢星晓忽然感到脖子一凉,抬眸看向谢成贵,板着小脸和他对视。
没办法,人又小又奶,想凶都凶不起来。
接触到谢星晓澄澈的目光,谢成贵眼中恢复一丝清明,冷哼一声,没再看他们一眼,回了堂屋。
见谢成贵和江氏都进了屋,谢云深拍拍自己的腿,道:“站得累了就坐哥哥身上。”
闻言,谢星晓不由得回头看向谢云深。
十一岁的少年,清秀的眉宇间是与这个年纪不符的坚毅与苦楚,就像是个随时做好抗争的小刺猬,却把自己最柔软的一面留给了母亲和妹妹。
即便他不是自己堂哥,也是个好哥哥,不是吗?
谢星晓笑笑:“谢谢哥哥,我不累。”
谢云深望着谢星晓的笑脸,愣了一秒,然后笑了。
就算真的撞邪,那也是自己的妹妹。
他问她:“今天二婶怎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