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沤泥的水怎么运上来?
既违背常理,又违反常识……
“堪探结果呢?”
“没有一处符合的,全是无用功!”
“啊?”
“领导,我一讲你就明白了:第一周,三个野外组围绕山体与古河道,在两岸以百米为单位钻探,前期深度为一米,后期又加深到两米……第二周是南北山岰,这一周又是阴坡阴坡……
但不论是哪一块区域,无论钻多深,无论是文化层、间歇层、以及倒装层,都没有发现与制瓷相关的痕迹……”
“之后又做了电法和磁法堪探,结果还是一样:所有区域,无论是地电阻、地电断面,还是电磁测深、地磁感应,都没有探查到地表之下有窑、坑、池之类的遗迹……清朝的古墓倒是找出了好几座……”
左朋愣了一下:“还有呢?”
“同时又做了地质化学分析,但土质、土色和标本数据都对不上。更有甚者:各层取样土壤与有机残留中也没有找到任何与陈腐泥、烧土层相关的痕迹……”
“连点煤渣和炭渣也没有找到?”
“没有。”
怎么可能?
其它都不提,不用柴、不用煤,那你拿什么烧的瓷器?
既便是新石器时代的人类遗址,至少也会留点炭屑、骨片,蒙古瓷窑距今才多少年?
关键的是,土质和土色竟然也不符?
换种说法:就不是用这儿的土烧的。所以怎么看,都像是李定安找错了地方?
“还有没有?”
“有!”
万队长往后一靠,轮到了卜副所长。
“我负责收集资料,包括史料与实物……先说史料:市博物馆、图书馆、咱们局,以及区相关单位、旗志、旧县志等等等等,都没有发现在青龙山周边建窑烧瓷的相关记载。不过抗日时期旗、县各衙署都遭到过破坏,而且数次搬迁,也可能因此遗失……”
“但这只是其次,重点是,我们按照李老师圈定的范围,实地走访、征集,以及田野调查,均没有发现与烧瓷相关的遗迹及实物资料,包括瓷片、窑砖、窑瓦、胚车、烧结物……”
左朋愣了一下。
大的不说,远的也不提,就比如青龙山主峰老道山,那儿有一座距今约六千年左右,大概建于红山文化时期的祭庙遗址,里面都还留存有不少陶片。
李定安找的是专门烧瓷的窑址,左近周边却找不到一丁点儿的瓷片?
这根本说不过去……
之前只是觉得可能,但现在,左朋有九成以上的把握:李定安找错地方了……
他叹了口气:“很辛苦吧?”
“还行,也能理解:毕竟李老师比我们还辛苦,一天也就睡四五个小时!”
左朋惊了一下:“他这么忙?”
“对,很忙……但是……”
万队长稍顿了一下,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果一直像现在这样,没有目标,每天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撞,岂不是忙都忙的毫无意义?”
确实是这个道理。
左朋点点头:“我明天找李老师谈谈!”
……
聊的很久,又逐组安抚了一下,就到了一点左右。怕睡过头,左朋特意定了七点半的闹钟。
但正睡的香,左右房间就传来起床的动静,没过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出了房间。
他蹬上裤子,连忙追了出去。
是万队长和两组出野外的队员。
冲锋衣、防寒帽、军绿棉大衣,手里提着保温杯……
几人停下脚步,打了声招呼:“局长!”
左朋又看了看表:离六点都还差着五分。
再往外看,黑漆隆冬,东边刚刚翻出了鱼肚白。
“现在就出发?”
“不,先吃饭,六点半出车……”
“怎么这么早?”
“路上就要近一个小时,到堪探位置,刚好太阳出山!”
“下午几点回来?”
“太阳落山后收工,等收拾一下,到山庄差不多八点半!”
左朋怔了一下:太阳出山开工、太阳落山收工,这是一秒钟都不愿意耽误?
“每天都这样?”
万队长笑了笑:“每天!”
“老卜呢?”
“也一样……包括化验组,每天也是六点半准时集合!”
好家伙,每天十四个小时,已经连着干了近二十天?
怪不得有人找他诉苦……
“行,路上小心!”
他叹了口气,进了房间,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