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眼睛,这次他的眼睛不再是纯黑的,而是恢复了正常的样子,黑白分明,清澈得像山泉水。?/-狐μ`恋ˉ:文,a¢学,μ, :|?追-?最.÷+新?-:章.??节¨μ
“他比刚才那个更麻烦,”婴儿开口,声音还是奶声奶气的,却带着一种不属于婴儿的严肃,“他要的不是我,是你。”
李火旺咽了口唾沫:“我?我有啥好要的?”
婴儿没回答,只是伸出小手,指了指李火旺的胸口。李火旺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衣襟上沾着几滴刚才的红色液体,那些液体正慢慢渗进衣服里,在皮肤上形成一个小小的莲花印记,和婴儿后颈的一模一样。
外面传来陈瞎子的声音,像是贴在门板上说话:“火旺啊,别躲了,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师父欠我的东西,该你还了……”
李火旺突然想起师父临死前,确实拉着他的手,说自己欠了陈瞎子一条命,让他以后遇到了,尽量躲着走。当时他以为是师父老糊涂了,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怀里的婴儿突然挣扎了一下,李火旺松开手,看着他从自己怀里爬出来,稳稳地站在地上。更诡异的是,这孩子好像在一瞬间长大了些,原本皱巴巴的小脸变得圆润起来,眼睛也更大了。
“想活命,就跟我走。”婴儿说,转身朝着城隍庙的后墙走去。后墙有个狗洞,是李火旺小时候经常钻的。
李火旺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门板上不断晃动的影子,咬了咬牙,跟着婴儿钻过狗洞。外面是片荒地,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草叶上的露水打湿了裤腿,冰凉刺骨。
婴儿跑得很快,小小的身影在草丛里穿梭,像只灵活的兔子。李火旺跟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脑子里乱糟糟的。他想起师父留给他的那本破书,锁在自己房间的箱子里,或许里面有解决眼下麻烦的办法。
跑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婴儿突然停下来,指着前面的一片坟地说:“进去躲躲。”
李火旺看着那片坟地,心里发怵。这片坟地是乱葬岗,埋的都是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平时连狗都不往这边来。他小时候听人说,晚上路过这里,能听到有人哭,还能看到鬼火追着人跑。
“他不敢进来,”婴儿说,“这里的东西比他凶。”
李火旺半信半疑,跟着婴儿钻进坟地。刚走没几步,就踢到了一个露出半截的棺材板,上面爬满了蛆虫。他强忍着恶心,别过头不去看。
婴儿在一座新坟前停下来,坟前没有墓碑,只有一个小小的土堆。他用小手拍了拍土堆:“就躲这儿。”
李火旺刚想问为什么,就听到坟地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土里钻。他低头一看,发现脚边的泥土在动,一只枯瘦的手从土里伸出来,指甲又黑又长,正朝着他的脚踝抓过来。
他吓得跳起来,躲到婴儿身后。婴儿却一点都不怕,还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那只从土里伸出来的手。那只手像是很温顺,乖乖地缩了回去。
“它们不会伤你,”婴儿说,“你身上有我的印记,它们把你当自己人。”
李火旺这才注意到,坟地里的土堆都在微微晃动,像是有无数东西在下面蠢蠢欲动。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腐臭味,却奇异地不让人觉得难受,反而有种熟悉的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住过的老家。
外面传来陈瞎子的咒骂声,越来越远,像是不甘心地走了。李火旺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刚想歇歇,却看到刚才那座新坟的土堆突然裂开一道缝,里面露出一张脸,苍白浮肿,正是上个月病死的陈瞎子。
陈瞎子的眼睛瞪得很大,直勾勾地盯着李火旺,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什么。李火旺吓得差点叫出声,却被婴儿按住了肩膀。
“他是被外面那个杀的,”婴儿说,“外面那个不是陈瞎子,是借了他的壳子。”
坟里的陈瞎子似乎听懂了婴儿的话,眼睛里流下两行黑色的眼泪,嘴巴动得更快了。李火旺虽然听不懂,但心里突然觉得很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
婴儿弯下腰,对着坟里的陈瞎子说了几句听不懂的话。陈瞎子的脸慢慢平静下来,闭上眼睛,土堆重新合拢,恢复了原状。
“他说,让你小心‘画皮匠’,”婴儿转过身,看着李火旺,“就是刚才那个借壳子的东西,他能变成长相的人,专门偷人的皮囊。”
李火旺点点头,突然觉得这世道太可怕了,活着还不如死了清静。他想起师父说过,等他再大点,就带他去终南山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