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惶,小手紧紧攥着李火旺的衣角,“那些水草是蛇神的须根,只要钻到他的心口,就能借他的肉身暂时脱困!”
李火旺突然想起师父破书里的插画:一个穿蓝布衫的人跪在蛇骨前,心口插着支唢呐,唢呐里钻出无数根须根,与蛇骨相连。旁边的批注写着“以身为皿,饲神骨,百年为期,蛇瞳开”。原来瞎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活,他要做蛇神的“容器”。
潭水突然翻涌起来,锁链的裂痕越来越大,露出底下青黑色的蛇鳞,鳞上刻着的符咒正在剥落,露出里面细密的齿痕——那是被啃噬的痕迹,显然蛇神的骨血早就开始苏醒。
“没时间陪你们玩了。”瞎子的眼睛突然翻白,全身的包同时炸开,水草般的须根从伤口里涌出来,朝着潭水的方向伸展,“蛇神醒了,你们就等着当祭品吧!”
须根接触到潭水的瞬间,莲心草突然剧烈摇晃,叶片卷成筒状,像是在害怕什么。潭底的黑影猛地向上一蹿,锁链应声而断,半截带着倒刺的锁链弹飞出来,擦着李火旺的脸颊钉在溶洞壁上,溅起的碎石里混着些细小的蛇牙。
“快毁掉唢呐!”莲生突然指向瞎子手里的乐器,“唢呐是须根的源头,只要打碎它,就能暂时阻止蛇神脱困!”
李火旺纵身跃起,短刀带着赤金光芒劈向唢呐。瞎子却不闪不避,任由刀刃砍在唢呐杆上。“当”的一声脆响,刀刃竟被弹开,唢呐杆上只留下道白痕——这唢呐竟是用蛇神的脊椎骨做的,坚硬无比。
“没用的!”瞎子狂笑着,须根突然加速生长,缠住李火旺的脚踝,将他往潭底拖去。潭水冰冷刺骨,里面漂浮着无数细小的蛇卵,碰到皮肤就炸开,流出黏糊糊的液体,顺着毛孔往里钻。
李火旺挥刀斩断须根,却发现断口处立刻长出新的须根,反而越来越多,像是无穷无尽。他低头看向胸口,合二为一的玉佩正在发烫,太极与莲花的图案交替闪烁,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用玉佩!”莲生突然将莲心玉佩扔过来,“两块玉佩能引发莲心泉的共鸣!”
李火旺接住玉佩,将两块玉佩合在一起。玉佩相触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金光,金光顺着潭水扩散,所过之处,蛇卵纷纷炸裂,须根冒着黑烟缩回瞎子体内。潭底的黑影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重新沉了下去,只露出半截布满符咒的蛇骨。
瞎子的肉身迅速干瘪,须根失去养分,开始枯萎。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李火旺手里的玉佩,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化作一具干尸,手里的唢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两截。
唢呐断裂的刹那,溶洞突然剧烈震动,远处传来山体崩塌的巨响。莲生指着溶洞深处:“是蛇神的魂魄!它感应到骨血被镇压,正在冲击终南山的封印!”
李火旺看向潭水,莲心草已经恢复平静,只是叶片上多了些焦黑的斑点,显然刚才的冲击让它受了伤。他捡起地上的半截唢呐,断口处露出暗红色的骨髓,骨髓里嵌着张卷起来的黄纸。
展开黄纸,上面用朱砂画着幅地图,标注着终南山的七处封印,莲心泉只是其中之一,其他六处分别在乱葬岗、城隍庙、县城的水井、张记包子铺的后院、终南山的道观,还有一处被朱砂涂掉了,只留下个模糊的“河”字。
“是忘川河!”莲生突然想起祖师爷的信,“信里说蛇神的魂魄被镇压在忘川河底,用七处封印锁住,只要毁掉最后一处,它就能彻底挣脱!”
溶洞的震动越来越剧烈,洞顶的石块不断落下,砸在潭水里溅起巨大的水花。李火旺知道不能再等,必须尽快找到其他几处封印,加固它们。他将两块玉佩收好,背起虚弱的莲生,朝着溶洞外跑去。
刚跑出洞口,就看到远处的天空泛起诡异的红光,红光中隐约能看到个巨大的蛇影,正在云层里翻滚。终南山的方向传来阵阵嘶吼,像是无数邪祟在同时苏醒。
“先去道观!”李火旺当机立断,“那里是离我们最近的封印,也是祖师爷当年修行的地方,一定有办法加固封印。”
两人在山路上狂奔,沿途的树木不断摇晃,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下穿行。跑过半山腰的平台时,李火旺突然停下脚步——平台上的警示符已经彻底碎裂,碎片上沾着暗红色的液体,散发着和唢呐里的骨髓一样的气味。
“有人提前动了这里的封印。”莲生的声音带着凝重,小手在碎符上轻轻一拂,碎片突然拼出个模糊的人影,穿红袄,梳双髻,正用银簪撬着符下的石块,“是红袄女人!不,是真正的红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