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发呆,正是莲生。
“莲生!”李火旺大喊着冲过去,却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停下——莲生的脚下画着个巨大的法阵,法阵的纹路与城隍庙的七煞血灯阵一模一样,只是规模更大,阵眼处插着支唢呐,正是瞎子摔断的那支。
莲生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里闪烁着幽绿的光,与河面上的莲花灯如出一辙。“你来了。”他的声音很陌生,带着股不属于孩童的冰冷,“蛇神说,只要献祭你的心,我就能救回县城的百姓。”
李火旺的心脏像是被攥紧了,他看着莲生眉心黯淡的金莲花印记,看着他手里紧紧攥着的合二为一的玉佩,突然明白了——莲生根本没去道观,他从一开始就被红袄女人控制了,或者说,他为了救百姓,自愿走进了陷阱。
“你知道这是骗局,对不对?”李火旺的声音带着颤抖,刀刃垂在身侧,再也提不起来。
莲生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个诡异的笑:“是不是骗局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信了。”他突然举起玉佩,朝着河面扔去,“蛇神,开始吧。”
玉佩落入忘川河的瞬间,河水突然翻涌起来,漆黑的水面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里面伸出无数只蛇爪,抓向岸边的法阵。法阵的纹路亮起红光,与河底的蛇爪遥相呼应,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周围的莲花灯全部吸了进去。
莲生脚下的法阵突然亮起,红光顺着他的脚踝往上蔓延,眼看就要到心口。他看着李火旺,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嘴唇动了动,无声地说了两个字:“快走。”
李火旺没有走,他握紧短刀,刀刃抵在自己的胸口。纯阳血顺着刀刃流下,滴在法阵的纹路上,红光突然剧烈闪烁,竟开始消退。
“用我的心……换他的自由。”李火旺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想起师父临终的眼神,想起赵捕头的嘱托,想起莲生虚弱的笑容——有些东西,比生命更重要。
刀刃刺破皮肤的瞬间,忘川河的漩涡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金光中浮现出祖师爷莲心道长的虚影,他手里拿着本完整的道经,正对着他们轻轻摇头。
“错了……都错了……”莲心道长的声音在河面回荡,“蛇神不是邪祟,是天地间的煞气所化,镇压只会让它越来越强,唯有……”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唢呐声打断,河对岸的雾气中走出个穿蓝布衫的人,手里拿着支完整的唢呐,正是吹唢呐的瞎子!他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蛇瞳,正对着漩涡里的蛇神虚影躬身行礼。
“唯有让它吞噬一切,才能重归混沌。”瞎子的声音带着狂热,举起唢呐吹向天空,“而今天,就是混沌降临的日子!”
唢呐声响起的瞬间,忘川河的口子彻底裂开,露出底下巨大的蛇神真身,它的眼睛是纯黑的,瞳孔里映出李火旺和莲生的身影,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李火旺看着胸口的短刀,看着莲生脚踝的红光,看着河对岸的瞎子,突然明白了莲心道长未说完的话。\m?y/r\e`a-d\c-l,o^u/d/._c¢o~m?他猛地拔出短刀,转身冲向河对岸的瞎子,刀刃上的纯阳血与金光交织,形成一道璀璨的弧线。
他知道,真正的终局,不是献祭,不是镇压,而是……
战斗,以一种谁也没想到的方式,重新开始。而忘川河的河水,正在缓缓上涨,淹没了岸边的法阵,也淹没了那些未说完的真相。
忘川河的黑水漫过脚踝时,李火旺的短刀已经离瞎子的咽喉只剩三寸。刀刃上的纯阳血与金光交织,在漆黑的河面上划出一道炽烈的弧线,瞎子蛇瞳里的狂热突然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以置信——他没料到李火旺会在此时调转刀锋,更没料到那道金光里藏着镇魂铃与莲心结界的双重力量。
“你以为……这就能赢吗?”瞎子的喉结滚动,唢呐杆突然从袖口滑出,杆尾重重撞在李火旺的胸口。这一击灌注了蛇神的煞气,李火旺只觉五脏六腑都在震颤,短刀的轨迹偏了半寸,只划破了瞎子的脖颈,带出的不是血,而是粘稠的黑液,滴在河水里发出“滋滋”的响。
河底的蛇神真身猛地抬头,纯黑的瞳孔锁定李火旺,巨口张开的瞬间,无数道黑气从河里喷涌而出,化作锁链缠住他的四肢。黑气里裹着细碎的魂魄,是被蛇神吞噬的冤魂,它们在锁链上痛苦地挣扎,指甲抠进李火旺的皮肉,却奇异地没有带来痛感,反而有种熟悉的温热——那是县城百姓的气息。
“他们还活着!”李火旺心头一振,奋力挣扎的力气陡然增长。这些魂魄没有被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