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的那颗‘虚日鼠’,定在霁虹桥那头。”他话音刚落,最西边的那棵崖柏突然倾斜,根部露出个竹盒,盒里的羊皮纸上用傣文写着“桥有三孔,孔藏三星”,每个字的笔画里都卡着极细的茶梗,梗的末端缠着颗绿松石,石面的光纹与青花瓷的缺口完全吻合。
霁虹桥入口的石碑上刻着幅赶马图,图中马帮的茶担打的正是“双环结”,担上露出的茶饼数量正好是三块,饼上的纹路与二十七棵崖柏的排列完全对应。阿蛮突然指着石碑底部的凹槽:“你看这槽的形状,与青花瓷的云纹缺口正好能拼上。”沈砚秋将瓷片往凹槽里按,石碑突然发出沉闷的声响,从中间裂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石门,门轴转动时带出的风里,裹着与三月街相同的普洱茶香。
门后的栈道两侧堆着些陶罐,罐身上的彩绘记录着不同民族的制茶工艺——汉族的炒茶火候、傣族的晒茶竹匾、彝族的烤茶陶罐、藏族的熬茶铜壶,四种技艺在潮湿的空气里连成圈,圈心的地面嵌着块被多种文字刻划过的茶砖。沈砚秋将银茶模放在茶砖中央,模的纹路突然与砖上的刻痕完全重合,重合处的石缝里渗出股茶汤,汤在地上凝成个“通”字,笔画与澜沧江的走向完全相同。
“栈道的尽头连着永昌的茶市。”阿蛮用茶刀撬开罐盖,里面果然藏着些风干的茶花,“你闻,花瓣里的香气混着缅桂香,定是从缅甸那边飘来的。”两人合力移开茶砖,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洞口的栏杆上缠着根藤绳,绳结的内侧刻着汉文的“风”“花”“雪”“月”四景,景的缺口处,正好能嵌进从竹盒里取出的那半颗绿松石。松石与藤绳相触的瞬间,洞口突然亮起绿光,光里飞出的无数光点在空中组成条往西南的水路,路的两侧,滇西的竹筏与缅甸的独木舟正在同片水域并行。
栈道尽头的江岸边停着艘傣族竹船,船板的缝隙里嵌着无数细小的物件:景德镇的瓷片、傣族的银泡、彝族的漆器、藏文的经卷。这些东西在绿光里泛着不同的光,光的轨迹在空中拼出条从未见过的路,路的起点是崇圣寺的三塔,终点是缅甸的蒲甘,中途在腾越的关隘打了个结,结的中心沉着块被火烤过的茶籽,籽上的裂纹与沈砚秋腰间玉佩的纹络完全吻合。
“船篷的夹层里有东西。”阿蛮解开竹绳,篷里掉出卷白族扎染,布上的靛蓝纹与普洱茶饼的纹路在绿光里连成圈,圈里的空间突然浮现出文字——汉文的“茶”、傣文的“船”、彝文的“马”、藏文的“经”,四种文字正在以一种无人能懂的规律生长。最细的那行藏文突然发光,光的尽头指向江中的礁石,礁石上的三个孔分别刻着三种符号,正好能与青花瓷、绿松石、银茶模一一对应。
沈砚秋将三件物件嵌进孔里,礁石突然缓缓移动,露出的水道里漂来无数片茶树叶,叶的脉络里藏着极细的金线,线的末端粘着片残破的马帮旗帜,旗上的“顺”字缺口,与栈道陶罐那片完全相同,只是这缺口处用朱砂补了道短捺,捺的末端往西北的大理方向拐。
此时栈道外传来马蹄声,沈砚秋爬上洞口张望,只见队马帮正往桥头赶来,他们的马鞍上都绣着与崖柏树脂相同的东巴文,领头的马锅头手中举着块完整的青花瓷,瓷上的云纹在日光里泛着蓝光。“他们是冲着这些符号来的。”阿蛮从怀里掏出块茶砖,“老茶农说过,这些符号能打开‘茶马十二关’,关里藏着历代茶商的账本。”
茶砖在江风里散发的香气突然引来了群雨燕,燕的翅尖在水面上划出串符号,号的末端指向块被江水半掩的石碑。碑上的傣文已经模糊,但沈砚秋仍能辨认出“蒲甘”“阿瓦”等字样,字的笔画里卡着极细的茶梗,梗的末端粘着颗琥珀,珀里裹着的茶芽排列成与《滇西茶马道图》上“缅甸道”相同的走向。
“是掸族商人的标记。”沈砚秋想起昨夜在永昌茶市见到的账册,其中一页的墨迹里,汉文的“买”与缅文的“卖”被人用墨线连成长弧,弧线在蒲甘城的位置突然折向东南,折角处的墨点里沉着半颗珍珠,珠面的晕彩与银茶模的缺口完全吻合。阿蛮突然指着石碑后的岩洞:“那些岩洞的轮廓在变,定是下面有暗门。”
岩洞下的暗门比预想的更沉,两人合力推开时,门轴的竹节里掉出些茶末,末在江面上聚成个“南”字,字的笔画与马帮马鞍的纹路完全相同。门后的甬道两侧堆着些茶篓,篓里的茶砖已经发黑,但茶砖的包装纸上仍能看出极细的刻痕,痕的末端粘着片丝绸,绸上的“锦”字缺口,与栈道陶罐那片完全相同,只是这缺口处用金线补了道短撇,撇的末端往西南的孟连方向拐。
甬道尽头的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