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东篱眼中。
虞裳望向东篱,抬手抚摸了下他的眸子,道:“湘非,容姑娘,谢谢你们。”
她微笑着闭上眸子——自己夙愿已了,是该再入轮回了。
她的周身闪过光芒,化作一朵娇美的虞美人,东篱咬牙,抬手抚摸了下她的花瓣。
烛伊心中悲痛,她抬步上前将那朵虞美人放在掌心,灵力催动之下,整朵花化作一尾雪色的锦鲤。
“她将去到不老梦,五年后的夏天,你会遇到一个人,叫柒结裳,她是你的妻。”
容九淡然微笑,灵犀伞猛的脱手,整个人如同破碎的蝶儿,从半空中落下。
“容九!”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在番外开始前,莫名的想对湘非说声抱歉,因为我的私心与偏爱,把你搞得这么狼狈。
抱歉,所以这个番外,是只属于你的情,你的缘,你的分。
愿我能归还你的债,允你一片温情。
……我是前尘事的分割线……
那是想容山尚未被毁的时候是事儿。
那年,神女落泪,赐名湘非。
那个谦和俊雅的少年似乎一夜之间出了名,连带着别的山里的妖都过来围观。
女妖怪们看着面前俊郎的他都羞红了脸,学着人类的方式将手里的手帕花灯什么的一股脑的丢到他怀里。
男妖怪则是一副生死兄弟半狗腿的模样,一边嘿嘿傻笑,一边围着眼前的人儿。
当时的容九还无法幻化成人,因是花妖的缘故移动不得,只得在一旁边默默围观边啧啧感叹。
然而眼瞅着妖越来越多,她的心底莫名畏惧,生怕别人一个不注意一脚踩过来。看着她窘迫的小模样,湘非径自笑弯了眸子。
那些妖怪盘踞了近一个月,见湘非每天都只是谦和在笑,说不上疏离,可却也没应承任何人,便自觉无聊,各自去干自己的活计了。
容九“望”向湘非,不由得摇了摇叶子。
“眼睛都没有,也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湘非笑得儒雅,随意的坐下了,他胎膜看向头顶的阳光,任由时光不断的流逝。
“今天你的有缘人会在山脚的小溪旁出现,你不去会会?”容九传音给湘非,湘非一愣,却是笑着应下。
这下容九更愣了,只见湘非当真起了身,拍拍身上的泥土往山脚走去。
那是湘非和柒结的初遇。
那日,湘非坐在小溪旁的石头上,一双白净的手轻弹着七弦琴,明明不是什么名曲,却在他的手中弹出了一股子清冽的感觉。
他虽然逆着光,脸颊上满是阴影,却无法隐藏他眸子里的那抹淡淡的碧绿,恍若身后的山川一般动人。
而眼前的少女,一身红装,英姿飒爽,恍若一团火焰,将安静的画卷点燃,化作越燃越艳的烟火,以及少年莫名羞红了的耳垂。
“在下湘非。”
“我名柒结,娘亲喜欢叫我裳,你也一样叫我阿裳吧!”
“好。”
是那一眼回眸的相遇,注定了他和她的缘分,注定了那一世的蹉跎。
他们小心翼翼的相互靠近。
他们都知道对方的身份,却在的假装什么都不知的隐瞒,只希望岁月静安,你与我都在。
“柒结。”湘非永远谦和的笑染上了温情和坚定,他只伸手轻轻的捧着眼前人的面颊。
虽然轻,却郑重得异常。
“我在。”柒结微笑。
“柒结。”
“我在。”
两人相视,一红一青,融在了温暖的阳光下,碎了满地的阴影。
当湘非牵着柒结回到山上,向容九道谢时,那是她第一次没有搭话,连叶子都没有动。
湘非是她的朋友,也是她欠下的最大的一笔债。天劫难逃,他与她早就注定了纠葛。
容九每当回忆起湘非被伤,摔了手里曾经最宝贵的七弦琴时,都会在想他会不会怪她。
怪当年她无知的一句戏言,造成了他这百年来的伤悲。
然而,湘非从不曾怪她。
湘非知道,想容山妖王容九的琴是同他学的,她用琴声歌声度化人,是在用琴声怀念自己。
湘非知道,想容山妖王容九的住处,茶楼九歌的暗室里有一把摔碎了的七弦琴,那是他的,她一直保存完好。
湘非知道,想容山妖王容九的住处,茶楼九歌的暗室里有太多半成的七弦琴,以及木料,琴弦。
所以,对于容九,湘非剩下的,只有感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