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开始,小主们陆续入场。舞乐声起,场中氛围还算和谐。
沈眉庄是新人中拔尖儿的存在,坐在贵人之首。
安陵容不受宠,坐在末尾。她旁边正是去年封的如答应。
二人互通姓名,如答应出身同样低微,反让两人说话更自在许多。
“我原以为宫中的人都难以接近,不曾想姐姐如此好说话。”陵容搅着帕子,桃花粉面娇憨可爱。
“咱们都是苦命的人,本就该照应。何况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有什么高低贵贱。”如答应笑了笑。二人早已互相说了自己的事,竟是有引为知己的趋势。
“倒是妹妹玲珑可爱,只怕圣上会十分欢喜。”
“如姐姐净爱打趣我。”
“哪里,我说的是实话!”
眉庄看了一眼,十分欣慰。“陵容也有了自己能说上话的人,我看着挺高兴。”
寒鹛附和:“安小主性子安静,长相秀美温婉,难道小主不也挺喜欢吗?”
“她也就小性了点。日后养好了,更是个可心人。”
主仆二人说着话,皇帝皇后落座。眉庄身边还跟着采月,寒鹛便借出恭的由头走开办事。
相比宫中的热闹,冷宫便十分冷清。寒鸦叫声不停,夏冬春浑身脏污躺在破败的冷宫宫室中,心如死灰。
她嘴里不停骂着华妃,却因为多日没有进食渐渐停了声息。
“小主,吃饭了。”屋子外面的太监踹了踹门,转身去下家。夏冬春爬下床,挪到门边。现在她没资格计较饭好不好吃馊没馊,能吃饱最好。
“没想到,曾经不可一世的贵女竟然落到这番境地。”
夏冬春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饭,听到声音猛地停下。她回头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愣住了。
眼前是一个容貌秀美的女人。
她不算美人,但通身有种令人舒服的气质。这女人也不穿旗装,也不是汉女的打扮。更像是神仙的装束。
“你是谁?”
夏冬春慑于她的气势和神出鬼没的手段,收敛脾气问。
“你可以叫我九玄真人。”寒鹛挥手,夏冬春一身脏污瞬间消失,变得干干净净。
“装神弄鬼。”夏冬春满脸不信。“我说你,想骗人可找错人了。这冷宫翻个底朝天都没半点油水。”
寒鹛轻笑。“我不是为了油水。夏冬春,我问你可愿意脱胎换骨换个活法?”
“换个活法?哼,我双腿已废,离死不远了,还能有什么活法。”
这时,屋外走来一个邋遢妇人,双眼浑浊。她举着一只馒头,嘴里发出“啊啊啊”的声音。那只馒头被她送到夏冬春皲裂的唇边。
妇人是先帝的陈贵人。陈贵人生有一个皇子,只是没多久便夭折了。儿子去世,陈贵人便疯了。如今住在冷宫里,连话也说不出了。
夏冬春刚进来时,被陈贵人吓得不行。甚至扔东西想把她赶走。
可是每次放饭,陈贵人都会拿着馒头过来喂给她吃。
明明已经疯了,却把夏冬春当小孩一样呵护着。
每逢雨天,她腰部疼的几欲去死,陈贵人傻呆呆的抱着她哄。
冷宫没有男人,她大概把夏冬春当了子女。
因而见到陈贵人来,她立刻把人护在身后,警惕的望着寒鹛。
“我不会伤害她。”寒鹛摇摇头。“如果你愿意,我甚至能治好她。还有这冷宫中所有的女人。”
“她们本来也很可怜不是吗?”
夏冬春顿了顿。“那我会付出什么代价?别告诉我你毫利不取。”
被打了一顿,夏冬春明白了什么叫代价。
“不答应也没关系,过几天我会让你信服。”
话音刚落,夏冬春便看见寒鹛犹如敦煌飞天一般腾空而去。飘然若仙。
救夏冬春也不是一时兴起,本身这种已经走完剧情的角色,她不仅愿意给她们另一种可能,也能借此给自己挣点功德。
二月二龙抬头,趁着时候寒鹛想干票大的。
收了浑身的行头,换回宫女旗装。
宫街上没有积雪,走路走久了鞋底湿哒哒的。
寒鹛本是在房顶跳跃腾挪,鼻尖却闻到一缕梅香。耳边传来踩雪的吱嘎声。
倚梅园?
寒鹛调转方向,准备看一下实时直播。
足尖轻点,几个跳跃来到目的地。梅花枝借力,摇落一树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