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穿的衣裳相朝服。
令人感觉她并没打算于此久留。
「一时忙乱,就没整理,还是我自个儿来吧。」她走到他身旁,取出白底绣黑麒麟的朝服和玉革带,再取出朝冠。
将东西摆定,她要褪去衣衫,却见他还站在身旁。「你……要不要先出去?」
「为什么我要先出去?」他反问。
佟抱恩无奈地捧着朝服,走到屏风后头,才刚解开衣襟的绳结,感觉一阵阴影罩下,抬眼望去竟是他,吓得她赶紧再拉紧衣襟。
「怎么?我不能瞧?」舒仲尹动手拉开她的衣衫。「你喜欢我,不是吗?」
也许是本性多疑,总让他容易察觉些许蛛丝马迹,他不想怀疑抱恩,但她的种种举动透着古怪。
「喜欢你就非得让你瞧?」话是这么说,但还是由着他褪掉自己的衣衫,再替她穿上朝服。
「如果可以,我想瞧见的是朝服下的身躯。」他沿着她不盈一握的腰往上,吓得她赶忙抓住他的手。
「你……」
「多学点,没有半点荡妇资质,就别妄想当荡妇。」
她气呼呼地反唇相稽。「你这么了得,很有奸夫的资质呐。」
「可不是?等你下朝,奸夫会好好地伺候你。」
佟抱恩羞红脸,难以置信他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怎么,这点闺房私密话,都能让你羞红脸?」他笑得那颤,轻掐着她红透的面颊。
「……你真的是舒仲尹吗?」她忍不住掐着他的脸,怀疑他的脸上贴着人皮面具。
「不然呢?」他好笑道。
要不是她,恐怕连他也不会发现自己原来也有如此热情如火的一面。
一早,舒仲尹前往商舍,但途中,他特地先绕到城里最著名的珍宝斋,买了一支金钗。
来到商舍,坐在主位上,他把玩着刚到手的金钗。
这是支黄金捻丝打造的金钗,极鸿轻薄,金丝在钗头细腻地形成垂缀的凤尾,金光灿灿,如浪摇摆,可见金匠手艺巧夺天工。
他把玩着,任由垂缀的凤尾不断地荡出金光。
这支金钗要是插在那丫头的发上,随她走步移位时,该有多闪耀动人。
只是……她上朝时,依例得戴朝冠,她的长发束起,要如何戴钗?
待她下朝回府,多是休息时分,戴着钗又要怎么睡?
他忖着,听到外头传来声响,微抬眼,便见东方倾城风尘仆仆地到来。
「爷儿。」
「辛苦了。」他动手替他斟了杯茶。「先喝口茶。」
东方倾城在他面前坐下,看着他,欲言又止。
舒仲尹审视着他的神情,淡声道:「如何?」
前些日子,身在若霞国的总管事告知,舒府名下的玉矿竟己卖出,而且一时之间查不出买家是谁。
这事不算大,他没搁在心上,但倾城心细地前往了解。
东方倾城面有难色。
「买家是谁?」他直接问。
「是……秦家。」
「秦家?」舒仲尹微扬起眉。
他猜想过,能够取得各式权状的人,唯有抱恩,思及她和玄芸之间可能有所计划,所以他并没有多加干预。
只是……卖给秦家的用意是什么?
沉思的当下,瞧见东方倾城吞吞吐吐,似乎有话要说,他不禁追问:「怎么,你还查到什么?」
东方倾城垂下长睫,艰涩驭口,「爷儿,回西引时,我路经絮华城,却意外发现秦家马队早在七日之前前往春日,而马队上的货,比对之下,正是咱们要给春日里家的货。」
絮华城位于京城之南,是座商城,设有通商关卡,贸易的商货都得先集中在此确认。
「秦家凭什么?」舒仲尹托腮问着。
「凭……爷儿的手信。」
他微眯起眼。
「絮华城的驿官说,秦家拿的是爷儿的手信,盖有舒府大印,如此一来,秦家可以一路通行无阻,把货送到春日里家,充当咱们的货。」东方倾城始终垂着眼,不敢着他。
能够伪造爷儿的手信,并盖上舒家大印的人,必定是住在舒府的人,而且,他没猜错的话,那人——
「佟抱恩?」舒仲尹沉喃道,紧抿着唇。
大印和产状,他是故意放在一起,并搁置在书房极显眼的地方,那是他存心试探她。事实证明,她确实碰过,但后来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