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赶紧想法子替你爹娶妻,别让我娘把心思动到我头上。”简俐儿紧拉着她的手,姿态卑微不已。
南茗棻眨眨眼,这下子她听清楚了,原来简俐儿压根没打算爬上南安廉的床……她眯起眼,仔细的打量着简俐儿,这才发现她眼下有阴影,双眼有点微肿,恐怕是一夜未眠再加上哭了一段时间了。
所以,她说的都是真的?
“表姑姑觉得我爹不好?”她试探性的问。
“他哪里好?”简俐儿嗓音拔尖道。
南茗棻微扬起眉,对她的反应有点不快。“我爹人很好。”她根本就不了解南安廉!当然她也不希罕她了解,但就是不允许她把南安廉眨得一无是处。
“他一点都不好,你不觉得他的眼神太冷太尖锐,他浑身散发一股杀伐之气,好像只要我再走近一步,他就会立刻把我碎尸万段!”简俐儿说着,还不住的左顾右盼,就怕一个不注意,南安廉就会从哪个角落跳出来掐死她。
南茗棻嘴角抽了下。南安廉是武官,还是真正在沙场上出生入死过的将军,那股肃杀之气当然是褪不去的。
但她从没觉得他可怕,因为在她面前,他是温柔的,不求回报的温柔,这样的男人值得她背着死罪与他相恋。
“反正你想个法子替自个儿另外找个娘,动作愈快愈好,好不好?”简俐儿软声求着她。“我不想再靠近他,一点都不想,可是他要是不娶妻,我娘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南茗棻回神,突然觉得她的处境堪怜,因为她是被黄氏强迫进南安廉的房。
“只要你不肯,你娘又能如何?”
“她能如何?把我赶出去而已。”简俐儿笑得苦涩。“去年我不肯嫁,她硬是逼我嫁,可才嫁人当日,我相公就死了,我连拜堂都没拜就守寡,被夫家赶了回来,我娘直说我害她脸上无光,她一直在想法子要把我赶出去呢,要不就说我干脆死了至少能换块贞节牌坊,光耀门楣。”
“怎能这样?”南茗棻傻眼,不敢相信所听所闻。简俐儿看起来顶多只有二十岁,想不到已经是个寡妇,黄氏甚至还想逼她去死……天底下有这种母亲吗?
“我也没有法子。”
南茗棻几次张口,最终还是把话给咽下,毕竟不同的背景赋予人不同的个性,她给的建议根本不中用。“我知道了,我会想法子,至少不让表姨婆再硬逼着你。”她不该承诺的,但又觉得不能害了她。
“真的吗、真的吗?”
“真的,表姨婆要是又让你接近我爹,你就干脆躲到我房里避风头。”
简俐儿闻言,开心得一把将她抱住,破涕为笑。“谢谢你,谢谢你,茗棻!”
“我这个晚辈帮长辈分忧是应该的。”
“什么长辈,你叫我俐儿就好,反正咱们本来就不是亲戚。”简俐儿亲热的挽住她。“记住,你说了要帮我就要做到,往后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的,尽管说便是。”
南茗棻挑起秀眉,觉得简俐儿虽然胆小,却也是个性情大刺刺的女孩,对她和南安廉应该是无害的才是。
不管怎样,知道她不会再溜进南安廉的寝房,就让她放心不少。
第9章(1)
空鸣城是南来北往必经的商城,街衢纵横,贯穿城南城北的大鸣街将近三里长,就连贯穿城东城西的大干街都有两里长,两条大街在城中交叉,将城分成四大块,接近城中心的五条街内,店铺林立,旗帜遮天。
而马市则在城的西北角上,附近久而久之变成更大的市集,不管是古玩首饰还是南北货,来这儿找肯定有,哪怕是天寒地冻,市集内依旧车水马龙,人潮拥塞。
而马市再往南一点,则是空鸣城特有的牙市,这一带被称为平勾廊,有牙郎交易买卖,而能出现在牙市里的,通常都是大师的字画瓷器,甚或是金银玉等匠师级作品首饰。
“爹,你瞧这个玉葫芦雕得真是精细,这玉质极为上等呢。”
南安廉睨了架上一眼,随意应着,“嗯。”
“哇,这支钗好特别。”南茗棻一双眼可忙得很,在架上不断的来回看着。
以往在京城时,她也少有机会逛市集,更别说是逛牙市,她的鉴赏经验几乎都是从一些官家千金的聚会里得来的,虽说看过的都是上品,但种类就不如牙市多,教她看得眼花撩乱。
相较于南茗棻的兴高采烈,南安廉倒显得兴致缺缺,干脆走向牙市铺子招待客人的椅子坐下。
才刚坐下,发辫就被人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