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好一会,殷远才低哑道。
“在你刚刚选择救自己的儿子时,你眼里并没有凌春,不需勉强当她是你的妻。”周呈阳美目微移,落在周凌春惨白的脸上。
随着药粉洒在伤口上,周凌春小嘴一开一阖,像是想说话却乂说不出,浑身不住地轻颤着,教殷远看得胆战心惊。
“二舅子,你上的到底是什么药,凌春怎会恁地难受?”无视周家兄弟的敌意,他硬是走到床边。
“你没看到这伤口这么深吗?如果不是咱们及时赶到,说不准凌春就要被砍成两半了!”周呈阳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殷远直瞪着不断渗血的伤口。“伤口是极深,但为何她却像是受到更重的伤?”她面色如纸,气若游丝,简直像是命悬一线,垂在床边的手不断地打颤,教他出手轻握住。
这一握住,扣动了她手腕上的翡玉环,露出底下的烙印,殷远瞬地瞪大了眼。
周家兄弟也瞧见她手上的烙印,不禁看向殷远。
“原来你也知道这是什么烙印。”周呈阳哼了声。
“这……她是周家的女儿,怎么可能被烙下娼妓的烙印?”他难以置信地问。
周呈曦上好了药,指着周凌春背上的位置。“这里有条伤疤,是我和我爹用尽方法才让伤痕变得轻浅,这一道伤口几乎要了凌春的命。”
周呈煦闻言头垂得更低了。当年要不是他没看牢小姐,压根不会发生那桩事。
“什么意思?”她的伤难道和烙印有关?
“九年前,周家人为避战火前往巴乌城,因为当时的巴乌城是前朝京师,尚未陷入战火,但这也表示城里的腐败更甚。”周呈曦思及回忆,面容随之狰狞了起来。“凌春在一天入夜后瞒着咱们外出,为救一名少年被拖进一家倌馆里,因为当时她扮成男孩,就被人在她的手腕上强烙下娼妓的烙印,她痛得反击却差点被一刀砍死,要不是呈阳和呈煦及时赶到,也许她早已不在人世。”
周呈曦低哑的嗓音带着恨,听在殷远耳里,像是爆开了阵阵蛰雷惊响,心突然停止跳动。周呈曦后头又说了什么,他已经听得不真切。
脑海里翻飞的是那晚他逃出倌馆……巴乌城有数家倌馆,唯有一家倌馆是官方所设,依大燕王朝律令,在受罚之人手腕烫下烙印,终生为娼为妓。
九年前,有个男孩救了他,让他得以逃出生天……他一直以为那是个男孩,因为对方是男孩的装束。他忖着,想起她瞧见他的玉臂钏时,看得十分出神……
“这个玉环很稀少吗?”他抚着她腕上的翡玉环问。
周呈曦不解他的提问,还是照实道:“翡玉环十分稀少,凌春手上本来该有一对,是数代之前周家一位当家收了一块翡玉原矿,持当人未赎回,那位当家便请玉匠作成一对翡玉环,这翡玉环代表周家当家的身分,不管是前朝还是大定,只有一对。”
殷远怔怔地注视着周凌春拧着眉的睡脸,面露困惑,无法理解。
如果周呈曦所言无误,在她瞧见他的翡玉环,她应该就认出他是谁了,可她为何不说?因为恨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