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关头,所以她的心中对于权力财富本就看得极轻,如今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成全娘亲和兄长的执念罢了。
只是,她也很明白云家的这个坑有多深,凭她一己之力就算熬瞎了眼,只怕也难填十分之一。
如今她也即将及笄,之前兄嫂还可以说是为爹亲守孝而耽搁了她的婚事,可现在若是再拖下去,只怕就要流出兄嫂苛待嫡妹的流言了。
嫂子出身的骆家向来以朝廷清流自居,最是爱惜名声,但嫂子清贵的气质没学到,私下使的阴险手段倒是会了不少。
她的两个姊姊的出嫁虽说是出自嫂子的意思,但最后却是她娘亲拍板定案的,嫂子在姊姊们出嫁时还抹了几把眼泪,自然那一切的恶名就降在她娘的头上了。
对于这种情形,云浅浅不是没有阻止,更劝过了许多回,偏偏她娘自父亲骤然亡故后,便将所有的心思都寄托在兄长身上,再加上嫂嫂的舌粲莲花,时日一久她的劝言也引得母亲的反弹,越发不待见她了。
想到这里,云浅浅又忍不住长叹一声,只觉自己被那浓浓的无力感给綑得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
突然间,门外传来了一串脚步声,然后门帘被掀起,跟着响起的是骆氏那带着点尖锐的嗓音。
一进门,骆景福脸上尽是关切的朝坐在绣墩上的云浅浅走去,云浅浅自是起身相迎,还来不及见礼,骆景福就连忙的说道:「妹妹身子好多了吧,你可别怪嫂子在你生病时没来探望,实在是这一大家子的事儿,天哥儿也得了风寒,嫂子这才抽不开身,那日妹妹送来的银两嫂嫂已经收到了,也多亏你这事事为家里着想的性子,嫂子心里不知道有多感激,若不是妹妹相助,咱们家可就要闹出笑话来了,说起你的兄长啊,这整日办文会,汲汲营营的想要为咱们家挣个光,也不知道多辛苦,他……」
口一开便是一长串的话,让云浅浅想要开口都找不到机会,只好含笑听着骆景福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
直说了好一会儿,骆景福才发现云浅浅含笑却不答话,心下一阵不悦,但面上却不显,只是终于停了口。
「妹妹,怎么都不说话?莫非真的怪起嫂嫂冷落了你?」
彷佛就是个体贴的嫂子深怕得罪了自己的小姑子,骆景福脸上神情甚至有些惴惴。
望着眼前脸色十分精采的嫂子,云浅浅只觉一股疲累袭来,可脸上却半点心绪不显,「怎么会呢?嫂嫂贤良,一切都是为了咱们云家,浅浅感激你都来不及,又怎会因为这点小事便和嫂嫂闹上呢?」
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云浅浅忙收敛心思,打起精神应对。
这个嫂嫂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若是不小心应对,就怕一时不慎要跌入深坑之中了。
眼扫着云浅浅那比平常人还要苍白许多的脸庞,骆景福的眸底闪过了一丝不以为然,打她嫁进云家,那时公爹未逝,她看着公爹将这个病秧子当成眼珠子似的疼惜,她就满腹的气怒。
都说姑娘是娇客,可姑娘家终归有一天要嫁人的,嫁去了别人家自然就是别家的人了,所以面子上过得去也就成了,犯得着尽把好的东西全往这浮云阁送吗?
长久的妒嫉,再加上自家的夫君越发不成材,妒意成了隐隐的恨意,所以当公爹骤逝,她就花了一年的时间拢住了耳根子软又视子如命的婆母,这才渐渐的连面子上的功夫也不肯做了。
「说起来,妹妹向来是个贴心懂事的,你对嫂子的好,嫂子嘴上虽然没说,可都把你的好牢牢的记在心里了。」
「一家人怎么说两家话呢?嫂子是为了侍奉母亲,又为了打点哥哥的前程,嫂嫂所做的一切,浅浅又哪里会不懂呢?」
「也亏得有妹妹,否则这一大家子的事,我还真是想撂开了都不管呢!」
骆景福精致妆点的面容上漾着笑,但话语却隐隐的透着一股子云浅浅想要忽视却办不到的威胁。
低头,云浅浅抿唇不语,摩挲着手中的粗瓷杯子,半晌后再抬头,脸上依旧如方才那样平静无波。
「嫂子有什么难处尽管说,要是妹妹做得到,又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自当替咱们云家尽一分心力。」
她的唇舌发涩,原来那天送去的两千两根本填不满骆氏的贪婪,她竟连多给她一点时间都不肯,显然已经为她找着了买主。
听出了云浅浅话语中的屈服,骆氏自觉再次赢得了一场的胜利,语气之中自然也带着一股高高在上,「总是麻烦妹妹又怎么好意思呢!这嫁鸡随鸡,为云家盘算自然是我分内之事,只不过近来